于是最后到底又分道扬镳,田归农如今应当还在京城附近,胡斐和程灵素二人急急离开去觅他踪迹瞭。
苗人凤望著他们离开的背影许久,转头对南兰道,“兰儿,陪我去看望一趟胡兄夫妇吧,如今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瞭。”
胡一刀夫妇的墓就在沧州,离京城很近。
之前还在中原时,他们夫妇游历在外也常在忌日赶来祭奠,但这五年裡常居回疆,想必坟前草木都深深瞭。
就像八年前南兰与苗人凤初遇时那样,他们寻瞭一处附近的客店歇息一晚,第二日置办上一番丰盛的席面和香烛纸钱等物。
但没想到,那麽巧合地在那儿又遇见瞭胡斐和程灵素。
还有田归农。
原来胡斐二人找到田归农等人后就一路追逃至此地,此刻向来自诩俊雅风流的田相公已如丧傢之犬般倒在胡一刀夫妇墓前。
而这还要多亏瞭一把刀。
胡斐拿著那柄吹毛断发,清光烁烁的冷月宝刀问他们,“我父亲墓前怎麽埋瞭这样一把绝世宝刀?危急之时幸甚它相助。”
“这把冷月宝刀说来本是我父亲给我准备的嫁妆。”
南兰这话一说,胡斐和程灵素的疑惑不减反增,既然是她的嫁妆就更不应该埋在这荒郊野岭瞭,否则岂非宝物蒙尘?
南兰笑睨苗人凤一眼,“那时我与夫君还未成亲呢,这刀就被他借花献佛送给他心心念念的好兄弟瞭。”
苗人凤知她促狭,无奈摇头,“可你当时隻问瞭一句话,便毫不犹豫地答应瞭。”
程灵素好奇道,“是什麽话?”
南兰和苗人凤相视一眼,回想当年,俱是微微一笑。
那时她问他,这裡埋葬的可是一位如他一般顶天立地的英雄?
他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她点头说好,宝刀该当配英雄,如此甚好。
冷月宝刀就此长埋胡一刀夫妇墓前,但当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经年之后这把刀阴差阳错又救瞭胡一刀夫妇之子的性命。
世间一切缘法,当真是不可说。
这日四人就像当初南兰和苗人凤祭奠时一样,坐在胡一刀夫妇墓前,地上地下人一醉方休,谁也没管渐渐气绝身亡的田归农。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看重的东西,有的人重情,有的人重义,田归农则是重欲,为此他可以做到无情无义。
从前田归农觉得他看重的是权欲,直到遇到南兰才发现原来他也重色欲,不,不应当说的这样粗陋简单。
她应当是他的一个梦。
在田归农心裡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才配拥有富可敌国的宝藏,这世上最英雄的人物才配拥有这样稀世无双的绝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