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马车裡犹如一颗被锦绣堆呈著的莹莹璀璨的明珠,像最巧夺天工的匠人雕琢出的羊脂美玉,烨烨容光照的满室生辉。
福康安从上次商傢堡已有五年又未见她,这一次因为强硬的手段,更是别想得到她的一个笑颜。
他近乎贪婪地直勾勾盯著她,直到那笑意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渐渐消失。
福康安看看她,见她又兀自陷入沉思中,宁愿发呆出神也不理会他,他知道她这是在想著谁担心著谁。
暗暗咬牙,内心中妒火升腾,又不愿向她发火更惹她不快。
他突然伸出瞭手来,要抱瞭若兰去他怀裡。
南兰被福康安的动作一惊,下意识想要阻止,想到如今沦为阶下囚的境遇,拦著又有什麽用,到底是松瞭手。
好在若兰打小就被周围的舅舅和姨姨们抱来抱去,她倒是一点也不怕生,到瞭陌生的舅舅怀裡仍然隻顾著镂空的车窗外的新奇。
福康安也没想对这孩子做什麽,他的目的从来都是她。
“若兰像你,我记得那时候你也是对这些外面的小玩意感兴趣,有一次买瞭糖葫芦你吃瞭两颗,剩下的是我替你吃完的。”
哪裡是他替她吃,分明是他非要抢她手裡吃的。
直到这时南兰才终于肯正眼看他,轻轻抬眸,水润的杏眸上一对纤长卷翘的浓密羽睫如同寒鸦欲振的飞翅。
福康安心中一喜,却听她淡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事瞭,我们已经长大瞭,我也记不大清瞭。”
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她却告诉他记不清瞭?
尤其是她的话又让他想起五年前在商傢堡再次分别前她对他说的那一番让他耿耿于怀的话,更是如鲠在喉。
福康安瞬间转喜为怒,好在这时马车终于到瞭目的地停下,车外扈从的提醒打断瞭他的情绪,让他再次冷静瞭下来。
马车直接驶入富察府内。
小若兰被福康安抱著从马车裡出来,南兰出来时,他伸手去扶,却被她避开,于是伸出的手在空中顿瞭顿到底收瞭回去。
福康安带著她们母女在陌生又熟悉的府邸裡走。
南兰倒是并不避讳地打量著这方少年生活的旧地,浑然不在意旁人的注视,每瞻视顾盼,光彩溢目,照映左右。
而一路免不瞭遇到府裡伺候的下人,不管是谁见到南兰时都不免惊豔地恍惚失神,有些是十几年前的旧人,立时认出瞭她。
虽然南兰隻在富察府裡住瞭四年,虽然如今已过去瞭十年之久,但当年如天仙化人般的表小姐可是府裡独一份的绝代风华。
而那些近十年添进来的下人在打听后,也很快就知道瞭原来这就是那位让三爷念念不忘,宁愿和傢裡抗争誓不娶妻的南小姐。
……可是,南小姐这已经嫁人生女瞭啊。下人们交换的眼神微妙起来,却是不敢说什麽的,三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