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钟。
萧佚注视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法器,连身上钻心的疼痛都不在意。
昔年巫妖二族大战,战后二族能人尽亡,帝俊和太一也在这场战役中陨落。太一所持东皇钟、帝俊的河图洛书在二人陨落后分别被萧佚和三清所得,后人族兴起之时,广成子将河图洛书赠与人族助其开化,随着朝代更替早已不知所踪。东皇钟则在萧佚手中,有感天命便将东皇钟送予昊天,至此再也未曾见过此物。
天庭早已在商周封神一战后步入正轨,不似之前那般孱弱人手不足,位于天庭的东皇钟不可能被他人所窃。
难道是赝品吗?
这么猜测的萧佚念头刚出,就见天上盘旋的金乌仰头发出了尖锐的啼叫声,城门法阵中心的东皇钟钟体晃荡,声纹再度蔓延开来。
“……咳。”二次击中的萧佚没忍住吐了口血,现在他能确定东皇钟是真的了,不过上面那只金乌怕不是太一那家伙,这暴躁的脾气与太一一模一样。
不过这可不像以前朋友那般打打闹闹,硬受了东皇钟两下的萧佚早已没了力气,身体摇晃着就要摔倒在地上。后方却突然伸出了一双手扶住萧佚,看起来清醒不少的郭嘉扶着萧佚坐下,“这钟声就是睡着了都会被叫醒的,不过还第一次见清长伤得这般重。”
“奉孝。”萧佚往后一靠靠在大树上,他看起来很无奈,“你不该来的。”
郭嘉不解,“为何?”
“因为这里有幻阵。”指着身后那棵大树的萧佚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梦中不知岁月,梦醒方知少千年。奉孝不坐下来的话,待会可是会摔得很”疼。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见郭嘉咻地闭上眼睛一头栽倒在地上,那声音清脆响亮得萧佚都开始觉得额头幻痛。
开始觉得眼前景色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萧佚自己闭上了眼睛由着幻境裹挟着自己落入梦中。
……
郭嘉是被身体上的伤口疼醒的。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就看见几个少年身着胡服,手持马鞭洋洋得意地向围观的众人炫耀着,不远处还有一个被众人压迫的少年,身陷尘泥仍有不凡之姿。郭嘉再一细听几人所言,方知缘是此身为秦人于赵国为仆,见同为秦人的少年与母亲生活艰苦便不时帮扶一二。
此事叫几个赵国纨绔子弟所知,当即提了马鞭捉了二人当众责罚,那少年身份不凡若无王命轻易打杀不得,所以那马鞭尽数落在了此身身上。这般殴打即使是十几岁就为奴为仆之人都无法承受的,此身怕是已经死去只是不知为何叫自己占去了身体。
——不对,自己昏迷前好似落入了幻阵,这应该是幻阵里的人的经历。
陡然清醒过来的郭嘉遏制住自己不断代入身份的想法,借着蜷缩身体的动作暗中观察起其他人,除了身着胡服的少年之外,其余诸人皆是身着深衣,腰间有带钩束腰,头戴巧士冠,像极了书中所述的赵国服饰。
这幻阵莫不是随意给人安插身份,加以暗示使人对身份出现错误的认知。郭嘉暗中感慨,也不知道他和清长是否落入同一幻境中,不知那人此时附身于何人身上。
已经是光明正大的神思游移,郭嘉这番模样自是惹怒了其他人。为首的那名少年扬起马鞭愤愤地甩向郭嘉,“尔这奴仆竟敢这般轻视吾等,看吾不好好教训一顿!”
马鞭带出了呼呼罡风,这声音旁观人一听就知这一鞭怕是能带走那奴仆半条命,但没人敢多说一句惹少年不快。
郭嘉自知自己惹过头了,抬起手臂准备硬扛住这一鞭。
怎料突然杀出一人,手中长剑出鞘,银色的剑光迎着马鞭而去。只听一声脆响,那马鞭被截了两半一半掉落在地一半在那少年手中。
少年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是被剑技吓傻。
那人收剑回鞘,转过身来微微弯腰询问着郭嘉是否还好。
那人冠上饰羽,衣袖翩然,俊美身姿若是在往日郭嘉定会夸赞几句,可如今郭嘉却被那人的样貌吓了一大跳,只因这人长相与萧佚相像万分、甚至可以说如出一辙。
难道他们在幻境中有一样的面容?
郭嘉这么猜测着。
随机这种猜测很快就被打破,因为那人无论神情还是语言都是一副十分陌生的表现,就好像他们不曾见过。
“吾记得吾教尔等骑射意为守家护国,而非让汝等在此欺凌他人。”那人肃穆着脸教训明显是带头的几个少年,他呵斥着那些左顾右盼不知该做什么的人,“还不快将人放了,这般小气之态也不怕他国人耻笑!”
那些人被说得面红耳赤,松了压迫着少年的手。
少年起身踉跄了几下,只是被桎梏住太久手脚不怎么利索,他走向郭嘉将人扶了起来。
“吾先送赵政回去,”看见郭嘉一身伤痕的那人声音顿了顿,“这个奴仆吾买下了,稍后家仆会将钱币送至府上。”
郭嘉几乎是被赵政拖拽回去的。
在听见那个名字时整个人都呆滞了,他原先只以为是幻境胡编的故事配上了耳熟的朝代,现在又出现了萧佚与赵政,这真的只是胡编乱造之事吗。
古书中曾记载始皇生于赵国邯郸,因其父之因不受赵人待见,后不久秦庄襄王贿吏而逃,被留予赵国的始皇与其生母日子愈发难过。这时一剑客游历至赵国,剑客善论得赵孝成王器重,留邯郸以教骑射为生,后与始皇相识随其回秦。但因为年代较远,剑客是否存在及其姓名都已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