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野兔:“嘰(帶)嘰(上)嘰(我)。”
秦卿臉色一整,“這可不行,聽說人間有道士抓妖的,你又不能化形,被道士捉走瞭怎麼辦。”
灰色野兔不服:“嘰嘰嘰嘰!(你也是妖!)”
秦卿:“可是我能裝作人類的模樣啊,你又不可以。你乖乖在這修煉,等我辦完事我就回來瞭。”
秦卿站起來,“乖啊。”她最後看一眼灰色野兔,陽光照耀在野兔淺灰色的皮毛上,折射出微波粼粼的光點。
但她剛走瞭兩步路,後腿就被灰色野兔的兩隻前肢抱住瞭。
秦卿:“”
她費力地拖動著壯實的灰色野兔,行走得十分艱難,“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我就打暈你再走!”
啪嘰。
灰色野兔趴到在地上,不再纏著秦卿。秦卿感到腿部牽扯的力道沒瞭,她終於可以輕松地走瞭,可沒走兩步,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回頭一看發現,兔子紅紅的眼睛居然流出瞭眼淚。
兔子這種生物,是會哭的嗎?
秦卿在那雙紅色純凈眼睛裡看見瞭自己呆愣的模樣,她站在原地,想瞭很久,最後道:“我帶你一起去。但是提前說好瞭,你得聽我的話才行。”
“嘰!(好!)”灰色野兔的長耳朵刷地豎起來,濕潤的紅眼睛瞬間亮若星辰,“嘰嘰嘰嘰(我聽你的,你也要聽我的。)”
“什麼叫我聽你的?”秦卿有些好笑,“行行行,會喂飽你的。”
她彎下腰,有些吃力地抱起灰色野兔,“那我們一起去人間尋人。到瞭人間的話,就要和人接觸瞭,那我們得有個名字。”
她慢慢走著,忽然心有所感,“你覺得秦卿這個名字怎麼樣?”秦卿想瞭一會,越想越覺得很合適,“我就叫秦卿瞭,你想叫什麼名字?”
灰色野兔:“,嘰嘰嘰嘰嘰嘰(你取一個)!”
“哈哈。”秦卿笑起來,“好吧,讓我想想。”
“我們是在我發芽的時候相遇,那就叫你芽兒吧。”
灰色野兔很高興,長耳朵一會擡起,一會拉下,就像手舞足蹈的快樂孩童,“嘰嘰!(好!)”
人間陽光正好,一人一兔離開她們待瞭三年的地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彼時尚且年幼的她們從這一刻開始踏入未知的人間,也是同樣踏入未知的未來。
釀酒達人·賺錢能手·業務繁忙的彩霞上仙有些無奈地用力推開杵在她面前的慎斯,她忍不住提高音量怒斥糾纏她三天之久的他,“小殿下!我早勸過你啦,你做的事情要讓別人理解,要讓別人認同,你就得多解釋兩句。平常不要總是一副沉默寡言、一聲不吭、綁人就走的反派模樣。你看吧,小兔子丟瞭,我看你上哪哭去。”
慎斯看起來比彩霞還要不高興,黑著一張俊臉,暗藍色瞳孔濃鬱成黑色,“便是如此,我也沒傷害過她,可是她不信任我。”
“廢話!”彩霞沒好氣地翻瞭個白眼,“在人間你就想紅燒人傢,好不容易歷劫成功,天庭重聚你還變成不死魂嚇人。這也就算瞭,可你非動用武力綁走她,這哪還有信任可言?”
彩霞搖搖頭,“你可知,有其兔隨其主。秦卿就是個毋自由,寧可死的性子,她們呀一模一樣。別看秦卿和荔芽表面上笑嘻嘻地,能伸能屈的模樣,其實她們冷漠矜傲極瞭,一旦心裡不認同你,怎麼都不會親近你的。”
“荔芽會去哪裡?你幫我找到她。”慎斯一副“你不幫我找到荔芽,我就煩死你”的模樣。
“我哪知道她會去哪裡?!”彩霞眉毛倒豎,怒氣沖天,“天上地下,人間妖界,她去哪裡不行?她隻歸屬秦卿,誰也管不到她頭上!你再煩我,影響我賺錢,我就去和天帝彙報工作!順便打你的小報告!”
彩霞上仙拂袖而去。
“等等。”慎斯拉住瞭憤怒的彩霞,他的聲音冷下來,哪怕是少年模樣,那副冷峻的面孔看起來依舊有點嚇人,“彩霞,荔芽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她不過百年小仙,如何能逃過我的禁制?”
彩霞的臉色變瞭一下,但很快就恢複原狀,一直盯著她看的慎斯瞇起眼睛,語氣危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彩霞上仙抽出被慎斯拉著的袖口,她慢條斯理地整整袖籠,鄭重地向慎斯行瞭一禮,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正式:“小殿下,當初為瞭說動您幫忙,我可是付出瞭大代價的,但是你並沒有幫上我的忙。如今,我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瞭,不能告訴的我也告訴不瞭,您就別為難我瞭。荔芽未來如何,我現在也不知道。對不住小殿下,告辭。”
慎斯皺瞭皺眉,有些蒼白的臉孔上罕見地浮現出一抹無措的神情。他的指尖仿佛還有肥兔子皮毛柔軟溫熱的觸感,可是現在隻是一片虛無。
他捏瞭捏拳,一揮袖,寬大的黑色長袍閃過斑斕黑藍星光,原地的慎斯已消失不見。
白燁神官面無表情,目光如電。
司命上仙頭大如鬥,如喪考妣。
對於不請自來的白燁神官,司命拿他真是毫無辦法。他已經把自傢宮殿的各個門都鎖死,把宮殿的各個漏洞都堵死,這白燁還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第二天完整地出現在他面前,糾纏他,煩死他,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司命長嘆一口氣,平白又蒼老瞭好多歲,工作就已經夠煩人瞭,還要操心神際關系。“白燁神官,我和你解釋過很多遍瞭。花神的命譜不在人間,她是神格,怎麼會錄入我所寫的命譜之中?這不符合天道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