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卿嘆口氣,心中的積怨一下子煙消雲散。在她不知道的內心深處,一粒深紫發黑的心魔種子剛剛冒出頭,就消融不見瞭。
雨下瞭很久,久到秦卿睡著瞭,被鳥鳴叫醒,才發現雨停瞭,烏雲散瞭,太陽出來,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她身旁的小男孩還沒走,迎著陽光,秦卿終於清晰地看見瞭那張稚嫩的面孔。
小小的軟乎乎的手掌拂過秦卿斷裂的枝丫處,他小聲地說,“很疼吧?”
這?這小男孩是為瞭她才蹲在這一晚上?
秦卿忍不住抖瞭抖枝葉,一種奇異的感覺彌漫心間。
突然抖動的枝丫讓小男孩受驚般地縮回手,一陣風吹過,眼前狼狽不堪的瘦弱植株順風搖晃起來。
“是風呀。”小男孩嘟囔道。因為一晚上沒睡,他眼下烏青一片,在白凈的臉上異常明顯。
小男孩打瞭個哈欠,揉揉眼睛,小聲道,“我看見你開出來的花瞭,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花。”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株綠植,但是綠植毫無反應。
他抿住嘴,過瞭會又微微笑起來,告訴秦卿他叫趙亦奇後,離開瞭這片荒草地。
秦卿有在認真地思考,一朵花的使命中除瞭發芽、生長、開花、結果、再開花以外,要不要再加上一條,比如一朵花的報恩?
秦卿很感激趙亦奇在暴風雨天中的援手,這讓她的身體沒有在暴雨襲擊下殘缺得太厲害,有利於她快速恢複。
但是她除瞭心裡感激以外,並沒有能付諸行動的實力。畢竟,她隻是一朵花齡才三個月的幼年薔薇。
她孤苦伶仃、勢單力薄又弱小無助。
嚶。秦卿落下委屈的眼淚。
暴雨天過後都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但是趙亦奇再也沒有來過,也許他因為淋雨生病瞭,也許他被傢中長輩責罰瞭。秦卿有些擔心他,不過很快她就沒心力擔心他,轉而開始擔心她自己瞭。
因為那隻曾經給瞭她一張血盆大口的恐怖記憶的灰色野兔,竟然,真的,追著她的氣息,哪怕過瞭幾個月之久,經過瞭暴雨的洗滌,這隻可惡的兔子,居然還真他媽的,真的追瞭上來。
秦卿:他真的,我哭死。
目前秦卿的狀態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哪怕說是奄奄一息也不為過,她身上稀薄得幾乎沒有的靈力全用來修複泡爛的根莖瞭。如果她的枝丫、葉子再被兔子啃上兩口,秦卿毫不懷疑,在兔子啃食她的那瞬間,她就可以直接去見薔薇花的祖先瞭。
熟悉的紅眼睛,熟悉的三瓣唇,熟悉的晶瑩透亮的口水…
秦卿閉上瞭眼睛。
可是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傳來,她等瞭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