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世人早已见过无数盛世,而盛世之前,谁知道呢,不择手段,那又如何?”
我这一生尚且在等待别人拯救,是不是啊。
从闻:“你是在寻求我的意见吗?”
小心翼翼地,试探著,将两方地位拉至平等,才确定,彼此都是平凡人。
“起码,让我再多知道些,可以麽。”
断代
有的历史不能广为人知,一因为恐怖,二因为无人,三所为保护。
上上年号时,内外动荡的日子裡,生命如镰下杂草——整齐地断裂。
两败俱死已经见怪不怪。
闯,攻,冲,杀,如同机械。
若说人成仙先斩七情六欲可所向披靡;那麽,北方水火,登峰造极。
这般走向,早就超脱控制。
他在走马灯裡烧作舍利,化作红泥,留城墙作遗迹。
所谓——“什麽都没有”。
曾经飞鸟印辖下,
是活下来最多的蓝猎,
在凌厉的岍山与奔腾急流的白马江之间,先后遇到暴雨山洪、敌军主力,被迫退入山林周旋,
此时,对方主帅申石宥,正是多年前二王割裂后,跟随北境外掌权者离开的百夫长。然而,此人还有另一个身份,为谋士。他曾游走于两方军队,熟知其排佈,进而飞速升任。不巧的是,他见过皇帝精锐的标识,下定决心赶尽杀绝。
蓝猎迅速确定,前往先前行军线途径之处,被特别标点的山洞。
对方不发现,则寻机突破,继续原定路线北上。
对方发现,则借洞壁可伏击的优势瓮中捉鼈。
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洪水改变瞭地形。路之所在,一片混沌,标注与经验再无作用。对方士卒却精力充沛且源源不断,两边距离极速拉近——
终于,凭借意志到达那山洞时,再无馀力。
我们尚无法设想,面对本应平缓的崖障,移形换位的地图,蓝猎作何感慨。
于是半月后,千数人留下二十一。都是尚未成婚的年轻人。带回这几年裡最详细的记录。
同时,让人无法琢磨的是:申石宥所带近万之军,并未回归,就此“消失”。
複轨,远比破坏困难,
几乎是悖论。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裡,要麽重编军队,抽干所有劳力,战至最后,留一片名正言顺却荒无人烟的和平。
要麽,放弃战力,直到缺口生长複苏。相当于,在蛇群驻扎的废墟中孵化无壳的卵。
显然,我们选瞭后者。
环境变无可变,
于是最为重要的是,急切需要缩短这一过渡的耗时。
首先一定的,
保护脆弱的卵,
移民,减税……排遣其生长的阻力。
最大幅度地降低怀疑和恐惧,
故事是最低廉而有效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