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星君受瞭恒幽的吩咐,大婚结束时摇响铜钟,昭示天下,并同时在天空上显示朝霞。其实,赬离的听觉,不大好瞭,感受不到铜钟的声音瞭。平日与别人的交谈都是用密语。不光是听觉,还有其他的感触,都不大灵敏瞭。
本是将死之人,舍一点小小的代价,换取生的机会,岂不划算。赬离扶著个假山,暗暗地想著。眼下是他们的婚宴,不方便打扰他们,现在就隻能靠自己瞭。
随便
不知为何,此刻赬离心上的伤口感到隐隐做痛,胸腔裡仿佛有一口血在上下乱撞。前脚暮笙刚走,后脚就又发病瞭,真是一个字,衰。
感到日头偏西,像是婚宴结束瞭,这裡的人开始多瞭起来。赬离摸出一把匕首,往上面呵瞭几口气,在擦干净,嗯,还能用,没有生鏽。
闪到另一块石头后,猫著腰,探出身子,发现在石头前有一个身著玄衣的小郎君。令人不清楚的,是怎麽越靠近他,心口就越痛。管他呢,忍一忍,待会儿劫持他,让他带自己去莲清池疗伤,就报恒幽宫裡的名字,谁叫他平常坑自己呢,这就当是一点利息瞭。
脚向后一蹬,借力向前一飞,勾住他的脖子,向后一勒,将匕首放在他的喉咙前。压低声音说:“今日是帝君的大婚,我是来观礼的宾客,在帝君宫裡做事,身子不太好劳烦这位小郎君带我去找药王治伤,他日必有重谢,如若不然,你的姓名就交代在我手上瞭。”想瞭一下,觉得不太对,又补上一句:“要什麽报酬自己去帝君宫裡随便拿。”
可不知为何,劫持的这位小郎君丝毫不慌,既不惊慌失措,也不大声喊叫,反而在微微颤抖,却一句话都不说。是自己长得太凶恶瞭,吓到人傢瞭,还是他就是个哑巴。可惜现在眼神不好,十米之外人畜不分,要不然,她一大好女子,怎会寻人帮忙呢?眼下看不清他的外貌,目测长得还行,就是有点太娘炮瞭。
“歪,你听见没有,再不说话我把你办瞭。”赬离恶狠狠地说,到还有几分气势。
“姑娘,你伤的可重,需要小仙帮你输些法力?”出乎意料,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就是有些颤抖。
咦?怎麽听起来这样熟悉?算瞭,不管瞭,眼下心口疼的厉害,反正这人不认识,就不操心瞭。不过这小仙君倒挺好,对于不认识的人,还肯用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法力为别人疗伤,这说明瞭在赬离死的这段时间内,天族的教育还挺不错的嘛。乐于助人,回头救助几个学生。
可她却忘瞭,自己就在别人傢蹭吃蹭住,傢産全部被充公瞭。
可如果她现在看的见的话,可绝对会后悔劫持瞭这个小郎君。别说后悔,就是来都不肯来。这天上地下,亿万个生灵,怎就偏偏碰见他瞭。
我们有理由相信,赬离要是知道他是谁,并且接下来发生瞭什麽的话,她绝对会把自己埋进土裡,无颜面对魔族的列祖列宗。
重逢
深吸一口气,狠狠咬瞭一下口腔,感到一点点血腥的味道,压在这位素不相识的小仙君身上,“不必,能带我去疗伤就最好瞭,必有重谢。”
刚刚说完,便承受不瞭,生生痛晕瞭过去。晕倒前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今天小爷运气不好,出门没看黄历。反正这天地间能伤害她的东西甚少,谅这小郎君也伤不瞭自己,于是乎,很放心地晕过去瞭。想来为瞭重谢,怎麽著也不会弄死自己,顶多就是仍在这裡不管。
在很早之前,赬离就明白瞭一个道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不付出任何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赬离要摔倒在地瞭,这位小仙君什麽也不顾瞭,立马抱起她,去找药仙。赬离不知道的是,抱她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位被她砸塌山头的苦主—百裡漠。
这样说也许赬离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如果告诉她,这就是曾经和她有过一腿,又兵戎相见的,相信她一定会知道,就算是在逐渐淡忘,按影封这个法术,起码还有五六天才会彻底消除她的记忆。当初和恒幽一合计,自己就请恒幽帮忙施瞭这个法术,想瞭却前尘,重新开始。
这会儿赬离在百裡漠的怀裡沉沉入睡,这可不是她警惕性低,而是在她昏倒在百裡漠怀中后,又被百裡漠一掌劈昏瞭过去。眼下睡得正香,就控制不住自己,变成瞭原形。她那被拔瞭毛的样子引得百裡漠勾起瞭唇角,低低俯首,将鼻尖抵在赬离的嘴上,轻轻地说:“赬离,你终于回来瞭,我等你,已经有多少年瞭呀……”
变为原形的赬离没有什麽别的优点,就是睡的沉,恢複力快。百裡漠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也就肆无忌惮地对她说瞭好多悄悄话。婆娑树下,一玄衣神君环抱著一隻熟睡瞭的鸟儿,斑驳的光影照在玄衣神君的面庞上,勾勒出其五官轮廓,眉眼清冷,一双眼睛生的尤其好看,不经意间,就能吸走你的魂魄,通身上下散发著一种冰冷的感觉。赬离对于女仙的外貌总是十分有感触,可是对于男子的外貌,那可就一言难尽瞭。远古神邸,那个不是天生的好样貌,久而久之,就并不是能分辨地出其好坏的。
赬离当初在晔宇泽中,就给当时的同桌百裡漠起瞭个外号—娘炮,还在人傢的眼皮子底下喊,百裡漠的脾气一贯是淡漠的,也不管她,也就随她去瞭。其实,不光是百裡漠,就是恒幽,她也想喊他娘炮,隻不过怕被削死,便不敢出声,哪怕是她身边的暮笙,也觉得有点娘炮。不过要是暮笙知道瞭,好歹也会很开心,因为在晔宇泽中,以上所述,好歹是排名前几的美男子,会觉得自己原来在祖宗心目中长相不一般,还属于可以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