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什么,“戒指……选好哪家了吗?”“还没加。大过年的,加人家微信……”“加啊。大过年的也不影响他们来业绩啊。”汪盐没理他,也包好手头上的红包。把红包和剩下的钱一齐递给他。孙施惠不接,“你拿着,我又没包,拿手上多驴啊。”汪盐想想,只把剩下的钱还给他。“你们早上吃的什么,我还没吃早饭。”孙施惠同她打岔。昨天初一他说好的下午过来,没来得成,因为家里乌泱泱的应酬,一波又一波。老爷子养病不说,平地一声雷,传出孙施惠要结婚的消息,上门拜年、恭喜、送礼的,一天都没消停。这会儿陈茵才想起跟施惠打招呼,“倒是把你昨天过生日的事给忘了,再想起来,盐盐又说你没得工夫过来了。”孙施惠看一眼汪盐,“不要紧,又不是什么整生日,小孩争个蛋糕吃的,我又不争。况且,盐盐已经送礼物给我了。”放烟花棒那会儿。孙施惠听到如愿的,生日快乐。余烟未散,他俯身歪头的一记吻,轻轻一贴,却迟迟没有离开。汪盐愣在那里,没有反抗,也本能地闭上了眼。临走前,孙施惠抱怨他嘴上被她咬的那块,还生疼。汪盐骂他,也回头上楼去,“你活该!”眼下,妈妈才要问施惠,盐盐送什么给你了。汪盐免得某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同他打岔回去,“包子吃不吃?”“什么馅的?”“肉的。”“想吃三丁的。”“没有!”又来了又来了,汪老师点评这两个人,上辈子一定是死对头里的死对头。陈茵听老汪口里某个字眼,立马不快,老汪自觉打嘴,呸呸呸,大吉大利,万事顺遂。他再问妻子,这领带能不能不打啊,太正式了些。陈茵总有办法治他:其实烟酒也可以不碰的。太伤身了些。得。老汪老老实实去和那条领带作斗争了。实在系得少,手生得很。汪盐看不下去了,过去帮爸爸。孙施惠从厨房里自己热了个包子端出来,正巧看到汪盐垫着脚细心地帮父亲系领带一幕。直到收拾好,准备出门了,汪盐才发现某人热的一个包子还好端端地搁在那里,她问他,“热了又没吃?”“嗯。又不想吃了。”汪盐今天穿了套套装,因为妈妈不肯她穿黑色、白色、灰色,甚至想让她穿红色。她实在没辙,才找出一套春装穿,为了御寒,额外带了条披肩。是那种传统规矩的红,盖到头上能当中式盖头的错觉。汪盐薄薄披在肩头御寒,丝毫不俗气,反衬得她新鲜亮丽。她看一眼孙施惠,想问他什么的,父母又催他们帮忙把带给舅舅的礼往车上搬。今天难得,是孙施惠自己开车。他工作原因,很少自己摸方向盘的,摸也是莽张飞。孙开祥就调侃过自己孙儿,开车只顾自己,乘车人丝毫舒适度没有。汪盐坐过几次也是这个感受,今天她父母一起坐,她提醒他,“你慢点开。”东西全搬到后备箱,孙施惠才上驾驶座,就听到她唠叨,他牵安全带过来的时候,“你不放心,换你来?”“我只是叫你慢点。”汪盐瞥他一眼,然后从包里翻出一个梅干菜肉酥饼,零食袋包装,一个不大不小,勉强可以垫一下肚子的容量。丢给开车的人。孙施惠只觉腿上被她丢过来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看清是什么。“干嘛?”“到那里吃中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最好找点东西垫垫。万一低血糖。”“容易低血糖的是你。”汪盐每一学习阶段的入学军训都扛不住,高中那会儿,她甚至低血糖晕过去过。军训结束,她明明还比他们少操练两天,偏偏晒得黑黢黢的。孙施惠笑话她,是不是这两天没来,去酱油厂打工了——掉酱缸里了。汪盐那会儿气得要跺脚,骂他,就你白,小白脸,满意了吧!眼下,孙施惠单手掌舵方向盘上路,另一只手吃那梅干菜的酥饼。看得出来,他是真饿了,两三口下肚,吃的酥皮屑子掉的腿上都是,他也没所谓地掸掸。开车人的局限,他干脆把塑料纸丢给汪盐,她父母就在他们身后。孙施惠没事人地告诉汪盐,“我给你定了辆车。”就是他开得这个牌子的e级系列,不大不小,正好方便她通勤上路。汪盐惊讶看他。孙施惠在后视镜里汇她,再捉弄她的口吻,“不是怪我没给你买生日礼物嘛。”父母在他们身后听起来,像汪盐使性子然后孙施惠补偿她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