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让我们打草惊蛇吧。蛇跳出来之后,再想藏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景澜淡淡一笑,“不过这丫头也太小看我的能量了,我想认真对付的人,哪怕是坐在朝堂之上的那一位,该付出的代价也半分不会减少。”在叶安安的眼中,景澜的头上仿佛缓缓生出一层金色的光环,映得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有如神祇,让人移不开视线。当年一起拍戏的时候,她也是被他身上的专注和霸气吸引,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在网上看到粉丝把他俩称为“最完美cp”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窃喜过。只可惜,造化弄人,阴差阳错的,他们却成了一对冤家对头。叶安安轻轻叹了口气。“别担心。”景澜伸手过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顺利回去的。”叶安安笑着点了点头。蒋太医家境不错,宅院挺大,前门开在一条大街上,后门则在一条窄巷子里。景澜和叶安安不想太引人注目,让车夫把马车停到离巷子口有段距离的空地上,两人下了车,步行走到蒋宅的后门。两扇漆黑的木门摇摇欲坠,墙头上的枯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门环上也生满了斑驳的铜锈,一起诉说着这个宅院的沧桑和破败。叶安安从袖中掏出匕首,插。入门缝,稍一用力,那糟烂的门闩直接断为两截,扑扑两声,落入地上的杂草里。木门吱呀呀推开,满院荒草扑入眼帘,连屋顶上都爬满了枯藤,不知名的野草在屋檐下晃动宽大的叶子,仿佛鬼魅精灵在向人招手。“这院子怎么这么荒凉,简直像聊斋里的鬼宅。”叶安安嘀咕了一句,抬脚想往里走,却被景澜扯住了袖子。她转过头,看到景澜正一脸惊恐地盯着院中生长茂盛,长可及膝的草丛。“会不会有蛇?”叶安安找了根长树枝,在前面开路,景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草丛中蹦出一只大一点的蚂蚱,都能吓得他跳起来。跋山涉水地走到主屋门口,门上斜斜地挂着一条白纸,想必是当初抄没家产时贴的封条,上面的字早已消失不见,纸居然还没有腐烂。门上没有挂锁,叶安安用树枝轻轻一顶,屋门便缓缓打开了,一股霉烂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久无人住的空屋,到处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处的蜘蛛网层层叠叠,梁上竟然还挂着两只蝙蝠,其中一只胆子小,慌不择路地从两人头顶飞了出去,在青天白日之下一通乱撞。景澜吓得“啊”了一声,跳到叶安安背后,紧紧抱住她的肩膀,颤声问:“是不是老鼠?成了精的老鼠?”叶安安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有只老鼠冲出来,景澜一定会化身树袋熊,整个人挂到她身上。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景澜头上那层光环如同肥皂泡一般,啪地一下就破了。“你胆子一直这么小吗?”“我不是胆子小。”景澜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害怕特定的场景和特定的东西,就想有人会对某种食物过敏一样!”真能胡扯。不过,印象中他好像确实没有拍过恐怖片。“这屋子好像也没什么东西。”景澜煞有介事地探身朝屋里看了看,“算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怎么没有东西啊?”叶安安指着屋顶的横梁,上面挂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白布,在风中飘飘摇摇,仿佛冤魂的手臂。叶安安幽幽说道,“这里,应该就是蒋夫人悬梁自尽的地方吧,你看,那是不是她悬梁用的白绫……”景澜果然脸色大变,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叶安安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啊,你居然怕鬼,哈哈哈,笑死我了。”景澜黑着脸道,“一点都不好笑。”由于带了个胆小鬼搭档,叶安安只能用最快速度把蒋宅的所有房屋检查了一遍。虽然是走马观花,她还是尽职尽责地把所有柜子打开,抽屉拉开,连坛坛罐罐都翻开看了一眼,却没有找到信札字条之类的东西。当年抄家的人干活十分彻底,能搬走的东西全搬走了,连衣服都没留下,叶安安只在一个箱笼的夹缝里找到一个小孩子穿的肚兜。肚兜的本来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但还能清晰地看出上面绣了三只兔子,两只略大,一只稍小,小的那只旁边还绣了两个小字:晚儿。“这应该是暮晚姑娘小时候的衣服。”叶安安用指尖轻轻摸了摸那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仿佛能看到一位温柔的母亲在灯下细细地绣花,一个可爱的孩子在旁边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