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臣,谢谢你,还有你的家人,我想过你一定出身富贵之家,但我没想到会是樊氏集团。”她每日哭很久,眼睛红肿不堪,可眼神仍干净坦荡,直白坦率是她的个性。“对不起,我没有早早告诉你。”他很怕她会生气,心里忐忑不安。“可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不再隐瞒,我理解,你是最好的人,并没做错什么。”她知道,他的好如稀世珍宝,值得她加倍珍惜。他紧紧抱着她,忐忑不安因为她的话而释怀,满腔柔情驱散了多日疲惫,抚摸着她长长的发,脸颊,额头……“小曼,你在发烧。”不是问句,他很肯定她的体温不同寻常的微高。“我没事,只是有点冷,我去加件衣服。”这间超豪华病房,真的是什么都有,例如,他给她带来的一大柜子衣服。董馨泽在最后的几天里,依靠仪器维持着生命,她握着女儿和书臣的手,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人生中这样的离开,也许真的代表了某种解脱,倪曼终究无法接受失去母亲的心痛,她昏倒在床前,影像医学显示是肺炎,痛彻心扉不外乎如此吧。倪曼生病没办法操持丧礼,樊书臣像亲儿子一般,把所有事做到圆满,还要时时关注病中的她,生怕病情加重。蓝沐宁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倪曼是真的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矛盾的心情,令他不知是默默为她祝福的好,还是更多担心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母女两人并没什么亲人,原本会是冷冷清清的丧礼,因为樊书臣,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人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但因为樊家,也会义无反顾的来参加。后来樊逸臣派人硬生生都拦了下来,这种误会还是不要有的好,必须澄清。“曼曼,你醒了?你再不醒过来,我要担心死了。”时艺尧在医院守了倪曼三天,她日日高烧,梦中全是呓语,时艺尧哪里见过这样的她,吓得直哭。幸好书臣会抽时间回来看她,也有专业的医生、护士时时守候,不然,时艺尧也会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尧尧,你怎么在这里?妈妈她……”提到妈妈,倪曼的泪止不住流下来,她挣扎着起身,想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你还在输液,别动别动,曼曼,阿姨下葬都结束了,你要去哪里?”时艺尧大哭着按住她的手,不要她乱动。“下葬?我,我躺了几天?”她这是错过了什么?“你得了肺炎,昏迷了三天,现在也还在发烧啊,能不能别乱动……”在时艺尧的哭声里,倪曼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书臣像儿子一样,把妈妈的身后事都做的尽善尽美,好朋友一直在身边照顾她,而自己,因为生病的原因,全程缺席。“尧尧,我没事了,你,别拦着我。”她声音微弱,但清晰明了,时艺尧以为她懂了,乖了,松开了她的手,自己在一旁擦眼泪。“曼曼,书臣真的好,所有事他都做到最好,他居然是樊氏集团的二公子,难怪……”时艺尧话没说完,倪曼已经自己拔下针头,起身下床,拿起手机想要出去,摇摇晃晃的走着还不忘自己按着针头的地方。“你是不是疯了?”“尧尧,我要去看看妈妈。书臣,书臣在哪里?”她刚打开病房门,樊书臣已出现在门口。“小曼,我在这里啊。”胡子都没来得及刮,书臣睡醒了匆匆洗漱一下便来医院看她,谁知刚到门口便听到她在叫他名字,心已经软的不行。“书臣,”倪曼一把抱住书臣,他没有准备,差点摔倒,焦镇不着痕迹的扶着他,稳住了身形。“小曼,你还病着,这是要去哪里?”他揽着她的腰,仔细打量她,气色非常不好,皮肤一点血色也没有。“我要去看妈妈。”她一句话,书臣差点哭出来,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只能抱住单薄苍白的人儿,低头贴着她热乎乎的脸颊,轻轻蹭蹭,没办法挪动一步。“等你好了,我陪你去。”“不,我要现在……”“书臣,倪曼的手,流血了!”焦镇看到,沿着书臣衣襟滴滴答答滴落地上的血,吓坏了,定睛一看是倪曼的手腕流下来的。“血,医生医生!”时艺尧也吓坏了,疯狂按铃。书臣今日穿支架走路已是勉强,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真的很难,但还是扔下手杖空出手来捏住她手腕的针孔,另一手抱着倪曼,倚着焦镇的扶持低声叹气。“小曼,你别动啊,乖……”“书臣,对不起……”她知道他很累很难,她都知道。脸埋在书臣颈间,倪曼呜呜的哭着,她孤零零一个人,心里被害怕和委屈占据着,恐怖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