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见元筠姌仍然?低着头,不发一言,也没了耐心,板着脸说道:“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态度,事实究竟如?何,你与你母亲心知肚明。太子殿下愿意既往不咎,已是大恩大德,不该肖想的不要动贪念。蕙质是你的妹妹,是咱们镇国公府的人,日?后她得势,你作?为她的姊妹也能沾光不少。”
元筠姌一听自己竟然?要沾蕙质的光,顿时绷不住了,猛地?抬起?头,红着眼圈朝元振喊:“我沾她的光?她算什么东西!我乃嫡出,外家是镇南王宁家,她不过一个婢女生的贱种,怎敢与我相提并论!”
“就算她如?愿到殿下身边伺候又如?何?凭她的出身能够做得了太子妃吗?充其量只是个侧妃,做一个妾有什么好得意的。”元筠姌冷笑着嘲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先前那个说“即便是做侧妃也值得”的人不是她一样。
元振倒也没生气,只是对元筠姌颇为失望,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太子侧妃的位置?太子一定是要继承大统的,按惯例,太子登基后,侧妃至少是妃位,一宫之主。以后你们这些命妇进?宫朝见,除了跪中宫就是跪她。筠姌,你怎么会?如?此短视?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母亲怎么把你教得如?此鼠目寸光。”
这些天?,元筠姌一直拿这话安慰自己。虽然?她打心底里的不行,却?还是自欺欺人。如?今被元振毫不留情?的拆穿,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一瞬间犹如?绝了坝的潮水,溃不成军。
到底放在?手心疼了那么多年,见元筠姌哭得那样伤心,元振放缓语气哄道:“好孩子,听话,别犟,听爹的,带着你妹妹去参宴。大长?公主身份显赫,到时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参宴,适龄的青年才俊定然?不少,除了世家子弟,还有不少朝廷新贵,你尽管可着心意挑,不管看上谁,爹一定为你去提亲。”
元振还是没有彻底歇了拿元筠姌联姻的心思,这话虽然?安慰居多,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如?他所?言,除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朝廷新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甚至他更倾向于把元筠姌嫁给朝廷新贵,毕竟蕙质已经要入东宫,天?底下还有比皇家更大的世家么?何况元家自己就是世家!
而文官清流他家却?还没有涉足,如?今天?下安定,除了边境时不时打仗,轻易不会?再有用得着武将的机会?,以后必定是文官的天?下,他做这步棋,也是为以后打算。
元筠姌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头脑,难得的是元振不仅没有训斥她,还为她着想替她打算,心中不免动容,不再似原先那般愤愤不平,止住哭声,眼圈通红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元振见她已经冷静下来,决定再添一把火,“至于我和你母亲,你不必担心。元家只会?有一位主母,就是你母亲,如?今只不过是她累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等明年蕙质出嫁,我自会?将管家权交还与她。你母亲身体欠安,恐怕不能出席,你带着你妹妹去就行。”
元筠姌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是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只是觉得胸口闷得慌,浑身的气力仿佛被人抽干。
受宁氏的影响,过往十六年,她连看一眼蕙质都觉得肮脏恶心,往后却?要屈她一头,这叫她如?何甘心!
一想到端木砚清一见钟情?的对象是蕙质,想到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蛋,元筠姌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张脸抓花丢给乞丐。
狐媚子,跟她娘一样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果然?骨子里就下贱,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到处去勾引男人。不好好呆在?府里,偏偏要去什么郊外,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娘果真?说的没错,根上就坏,也难怪她娘被她母亲整得不得好死?。元筠姌痛快且恶毒地?想着。
好在?尚且几丝理?智,没敢当着元振的面说韫儿的坏话。
纠结这么半天?,元筠姌痛哭一场,倒也把心中的气闷和委屈发泄不少,又重新恢复了原先那个冷静理?智的模样。
“父亲放心,女儿省得。到时一定带妹妹出席。”元筠姌垂眸,乖巧说道。
元振满意点头,“这才是嫡长?女的风范,不要被情?绪左右头脑,时刻冷静自持,说话做事前永远要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明白不?”
元筠姌点点头,“女儿明白。”
“明白就好。寿宴这个月才到,你妹妹没有受过专门的礼仪教导,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你要多教教她。出了这个门,不管你们关系再不好,都是祸福相依的一体,代表着元家的共同利益,内斗只会?让外人看笑话。这一个月,你就趁这机会?与你妹妹搞好关系,你妹妹以后就是我们镇国公府最大的依仗,与她搞好关系,对你未来夫婿的仕途也大有助益。”元振发自肺腑教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