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说什么,周母都板着脸,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养出这种败类,是我们的不是,实在是对不起了周韵妈妈……”难为蒋诚的堂大伯一大把年纪,还要低眉顺眼道歉。
“你们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周父在旁边拉着她的胳膊劝她好好沟通,被周母狠狠甩开,“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周家那么多亲戚全都在场,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我知道你们也不知情,可我们毕竟是受害者!”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蒋大伯急急道,“虽然他们俩成不了,但以后韵韵就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她的!”
不知个字眼让愤怒的周母更气,她微微抬起一边的眉毛,声调提高,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少。
“补偿?你们能拿多少补偿回来我和我女儿的脸面?想我周家百年名门,百年清白!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我们周家……”
“全部。”
一道清晰而低沉的男声自后响起。
闻声,几人不自觉同时向后看去。
蒋坤站在与他们间隔几米之外的楼梯处,手中烧着根烟,神色平静,让周母隐约记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相似的神情,只听他淡声再次重复了一遍。
“彩礼的全部。”
蒋家人面色全部凝固。
彩礼的全部。
也就是,遗产的全部。
他们所觊觎已久,惦记了将近十年的那笔高额遗产的全部。
周母也随之轻微一怔,表情缓和平淡下来,再没了刚才为女儿据理力争的那副愤怒模样,她沉吟几秒,“如果早能和像蒋先生这样的人沟通,我们也不会毫无形象的和你们争执了,我们要的,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像样的说法。”
说法?
狗屁的说法!
这不摆明了就是要钱吗?
蒋大伯觉得自己快要高血压了,死死压下喉头的腥甜,保持着最基本的仪态,朝里头又再次确认了一遍,“蒋诚,你叔叔说要把所有彩礼补偿给周韵,你同意吗?”
久久,屋里传来颓废的声音。
“嗯。”
少年嗓音沙哑哑如干涸的稻杆,“如果这样能弥补千分之一的话,我没有意见。”
蒋大伯心都碎了,四分五裂。
但无论怎么说,他只是堂亲,蒋诚和蒋坤才是名义上的至亲,蒋坤也是最有权力代表蒋诚说话的人。
毕竟那天,可是他说蒋坤就是奖惩的父亲……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门外的暗流涌动还在继续,屋内,气压低到极致。
蒋诚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那块已经被保洁人员换走的干净地毯,双眼呆滞,狗链已经被拆掉了,脖子上仍是鲜红的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沉默了不知多久,他低声问。
“你早就知道了?”
站在窗边的女人不答,只是双手抱臂,望向阜城寒冬少见的明媚天气。
又是一阵沉默后,蒋诚问,“或许我该换个方式问,是你给我往酒里的下的药吗?今天这一出,是你做的吗?……k,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