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排列整齐的一队朝气蓬勃的少先队员边说边笑地走了过来。那个疯女人突然停止了怪异地动作,痴痴地傻傻的盯着那群孩子们。“儿子,我的儿子,儿子……”那个女人一边凄惨地大喊一边发疯般地冲了过去……孩子们惊叫着、躲闪着、逃避着……“哎呀!疯女人!疯女人……”“不要怕!……”一位大个子小男孩大义凛然地挺身而出挡住了那个疯女人。大个男生的身后躲着吓得惊魂未定的女孩子们。疯女人撕心裂肺地喊着:“儿子,儿子,你快跟妈妈回家,这回好了,你不去上网吧了!乖了……”我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我看见那个女人脏兮兮的手指甲已经嵌进男孩子手腕的白嫩肌肤里面去了。男孩子瞪大的惊恐地双眼唰唰地淌眼泪。我试图用双手分开他俩,可我又怕男孩子受到伤害……我真是左右为难。我突然我灵机一动,大声地吼道:“阿姨,你儿子知道错了!他在喊你回家吃饭!……”疯女人那惨白的脸色骤然一变,大叫着:“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儿子……”我趁她一愣之际,把男孩子救了出来。我心有余悸地笑着对男孩子说:“小伙子!你真勇敢……”“谢谢你,叔叔……”孩子们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另一条小巷。那个疯女人无助的瘫倒在地,她的手无力地伸向远方。街道上冷冷清清,又有谁忍心看见这一幕。我在走进她之后才发现,那个疯女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只穿了一件腌臜的黑色的秋衣。陈娟这时走到我的身边,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已经奄奄一息的那个女人披上……我有点舍不得,同时也不解地问:“陈娟,你……”“多可怜的妈妈啊!……”陈娟的这一声妈妈一下子点燃了那个疯女人的希望。她那黯淡无光的昏浊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疯女人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喃喃地说:“儿子,儿子,你好了……妈妈再也不让你离开了……”“妈妈,我们回家吧!”陈娟在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是热泪盈眶。陈娟搀起那个女人,就向前走去……疯女人激动的语无伦次,喃喃地叨咕着:“回家!?回家,回家……啊?!……不,不……”我突然看见那个女人的眼睛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她挣脱开陈娟搀着她的手臂,踉踉跄跄地疯狂地向前走去……一阵微风拂过,槐树的枝杈微微的摇动,好像是无数声的叹息。而地面上的树影,移动着重重叠叠重新架构水墨画的意境!阳光我痛心得赶紧脱下自己红色的夹克衫,轻轻地给站立风中的陈娟披上。我关切地哽咽着说:“你的感冒刚好,别再着凉!”陈娟悲怆的木然地小声说:“我见她很可怜……我想起来妈妈!”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哈哈地大笑起来……她站在马路中央忘乎所以地一扭一扭地向前走,好像是在腾云驾雾般飞向远方。陈娟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后,说:“我们也走吧!你没有看见街道两旁的窗户里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我这才发现有太多的人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嬉笑着欣赏着刚才这一幕人间悲剧……他们只是看客吗?他们不是主角吗?如果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当作看客,那么又有谁是故事中的主角呢!最可悲的是看客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主角,主角以报复的心态成为无所事事的看客……谁愿意看见这一幕?是你?是他?还是我们大家?在白晃晃的阳光下,槐树枝杈重重叠叠的影子如水墨画一样,铺满我俩经过的道路。这水墨画的繁杂构图是在述说人生的轨迹?她把我的夹克还给了我,说:“你穿的那么少!我一点也不冷!”我只好听从地穿上夹克,和她并肩向前走去……陈娟身上的这件紧身白色羊绒毛衣,把她的曲线衬托的……就用完美无暇来形容吧!用什么言语形容此时的她也不过分。浅绿色的筒裙、黑色的长靴、风摆荷叶的身姿……她就像一只含苞未放的百合花。再仔细打量这粗细不等的枝影,更像梵高的杰出的画作,其实是大自然想用突发奇想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难以控制地波澜……“张晨,你说社区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些志愿者,去对那些受到重大打击的家庭做心理疏导……也许,悲剧……”陈娟的话音未落,就从我俩身后传来一阵刺耳地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