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侄……”洛尘仿若未闻一般,带着一缕风扬长而去。“……”风池还未反应过来这孩子为啥不搭理他,付南乔又跑了过来。风池心下明了“你又怎么气你大师兄了?”付南乔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抬起头来也是一脸茫然“我也……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叫他喝酒他不搭理我,怎么叫也不回头,我……追他追了半天了。”风池笑了一声“真是师父什么样徒弟就什么样,乖徒儿别难过,哄哄就好了。”灵姚阴侧侧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样了?”风池耸了耸肩“没怎么样,也就是爱生气一点,总是摆脸色也不说哪惹着你了。”灵姚冷笑一声“总比你好吧,一生气就跑,十天半个月找不到人影。”“我总共就去那几个地方,你不会找找?我躲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你来找!”“我惯的你!就不找!”付南乔叹了口气,离开了战场,继续追洛尘。洛尘带着郁栖去竹林练剑,显然是带着气的,一招一式都像是要把这些竹子全都砍了一般毫不留情,付南乔拿着映桃酒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他从胜地赶回苍凉的路上,一直挂念着竹林里的映桃酒,刚刚回到房里,便看到桌上已经安然放着映桃酒了,想来也是洛尘挖出来的,正想着与他酌酒一杯,洛尘不知怎地,一见到他便沉着脸转身就走。正想着,一阵寒风劈头盖脸的扑过来,洛尘袭气一阵风朝他这头击来,却未动他分毫,落在了他背后的树上。咔嚓——一颗年迈的树当场去世。付南乔吓了一跳,胁肩谄笑“大师兄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树。”“……”“跟树生什么气呀。”付南乔走过去欲勾肩搭背,被洛尘推的退了半步,也不生气,递过去一坛映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师兄快尝尝陈年老酒。”洛尘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一阵汗颜,不想搭理付南乔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转身练剑。云卷云舒,竹林忽暗忽明,付南乔独自酌酒悠悠欲醉,转头看着依旧练剑的洛尘,倒有些移不开了目光。付南乔醉酒与师兄同榻若说苍凉长相良好的也不少,除了他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再者就是宋伯尧的朗目剑眉,又或者是楚柠溪的云鬓花颜,四个人走出去,怎么也是回头率极高的小分队。多年来付南乔自认为早已对几个人的面貌,熟的已经分不出美丑了。唯独洛尘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厌,似乎时间越长,经过岁月沉淀他那张脸越发的俊逸了。舞剑的姿势行云流水,眉眼凌厉,一风一叶都躲不过他的明察秋毫,细腰弯的恰到好处,若换做别人,这套剑法绝对不会有他的大师兄舞的这般好看。付南乔喉咙微动,看着他舞动的腰,胸口忍不住颤动,脸色泛着微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别味。脑中的思绪万千,仿若柳絮停停落落,一会儿落在了前日午休的肖想,一会儿又落在了那日他赤裸着上身躺在他的怀里,又或是孩童之时,他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小师弟,以后只有大师兄能欺负你。付南乔忍不住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几年到底是谁欺负谁?他的脑中渐开思绪,又开始想他的身份之事,多年来没有认回父亲,倒不是非要一个名门正派的身份不可,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天与师兄师姐一同行剑历练,同大师兄斗斗嘴,看着师兄师叔像个老夫老妻一样互相逗乐,一想起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非要与他们分道扬镳,就像是与亲人不相闻问,怎么会轻易割舍。说到底,他的半魔血统如岁月沉疴一般刻在他心里,不痛不痒,但多多少少有些意难平,若他是个正常身份,他大概也是个几百年难遇的天才,不必担心有一天与苍凉背道而驰,从一个仙门骄子变成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之子。不知不觉,已从卯时到了辰时,黄昏之色扫过付南乔的脸上,带了几分红。“你怎么全喝了,我说不喝了吗?”洛尘摇了摇空坛,一脸不悦。“……嗯,喝了。”付南乔心不在焉的敷衍,依旧看着洛尘思绪万千。——若他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恼羞成怒,不可置信,大失所望……反正不会是骄傲喜悦的模样。“怎么?嘴喝没了,不能说话了?”少年一如既往的嘴不留情,拉回他几分神智,他朝他笑了笑——罢了,珍惜当下为上上策。洛尘看着眼前傻乐的人,无奈道“你傻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