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头也不抬回她,“不回了,第二站开始就会一直在沙漠里,连着第三站去,不会再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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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酒店。
秋末的风沙呼呼作响,顺着打开的窗台猛然灌入,凉风瞬间席卷床榻之人全身。
关眠醒来的时候反而因为这股风得到一丝缓解,她后背湿透,被子给她捂出了一身汗。
她掀开被子,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发丝黏在额头上,关眠下了床,打开床头灯,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来。
她望着镜里略显倦意的自己,黑眼圈隐隐浮现。她呆坐了一会儿,把上衣解开扣子,靠近心口的那一处,光滑无疤痕。
她的手指摩挲着这处肌肤,若有所思。
这是她中枪的伤口,在香港醒来后,她查看伤口发现本来有着一条十字疤痕,很深的形状。可是来到这边三个月后,这个疤痕竟然神奇消失,她没有涂任何的药膏,按照常理来说,这疤痕会跟着她一辈子。
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现身体的异常,她从小就已经知道,自己这副身体跟正常人不一样。
未满十八岁时,关眠就发现自己不管受什么伤都不用去医院,那伤口一会儿就好。可是过了十八岁后,她只要受伤就会留下疤痕,甚至不得不去医院。
尽管她死不了,但总归会留下痕迹。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以前那样。
关眠的目光怔怔,她无法忘记两年前父亲病逝时在病榻上的嘱咐。
父亲好像已经预料到死亡,他的身子自从去了沙漠回来后就一直不太好,终于在那年冬天因为心脏衰竭还是走了。
他垂着泪,摸着关眠的脸,艰难吐气。
——阿眠,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会异常,这事你肯定也知道和你母亲有关,但听我的,不要去找你外婆家在哪,永远也不要去。
——长生不老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诅咒。
——我爱你的母亲,她走后,我痛苦了二十几年,阿眠,要是我再多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那该多可怕。。。。。。。多痛苦。。。。。。。
——阿眠,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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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让她去找,可是没办法她不能不去。
关眠本来确实不去的,她也按照父亲的话,努力遵守,可是。。。。。。。可是。。。。。。
关眠睁开眼,夜色下,镜子里的她冷清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