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请阿弟为我从左威卫中择三百精兵,并军头两名,暗中随侍。”魏渊写:“至于乔妄,今夜又添救命之恩,封个闲差伴驾就是了。”
南余烬展演,肉眼可见的欢喜,想来是终于劝服了阿姊,十分高兴。
平添了三百护卫,魏渊亦非常满足。
“不论此事是否与桑相有关,今夜阿姊遇刺,明日桑相必会亲来拜访。”南余烬沉声道:“我会为阿姊辞了。”
魏渊点点头,人心难测,确实不宜冒险。
夜已深了,更夫敲过三更鼓,探察真凶虽紧要,可也不至于紧要到让人把休息也停了。公主府气派,自然不缺客房,南余烬与今夜前来埋伏的禁军便就在公主府歇下,魏渊辛劳一天,这具身体伤愈不久,还很虚弱,自然也熬不得,同南余烬道了别,便回屋睡去。
次日醒来,南余烬已上朝去了。
在明公主身边侍候的女使现共有三人,弦月,满月,残月。弦月沉稳,专擅俗务,残月懂些功夫,满月则是专司明公主起居日常,三人也算各司其职。
在这三人面前,魏渊最是谨慎,较之在南余烬面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满月,明公主暂无驸马,这三位姑娘对明公主来说,恐怕比枕边人还要亲近。
是以当清晨满月为魏渊编发,弦月来回禀陛下吩咐时,魏渊颇有开口也不是,沉默也不是的无力。
“樊将军亲自挑选三百卫士,三日内进驻公主府,两名军头也已就位,只是……殿下,那位游侠乔妄,婉拒了陛下的封旨。”
一早上谨慎,只有听见这句时,魏渊理直气壮地抬起了脸,递了个疑问的眼色。
任是明公主,听见有人如此抗旨,恐怕也要惊奇一番的。
弦月何等默契,当即答:“不过,乔少侠应下贴身侍候,护卫殿下周全,直至刺客落网。”
一句话安了魏渊的心,弦月才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今晨乔少侠以不善言辞、性格沉闷、武艺不精、不喜拘束等缘由再三辞谢,陛下原本都要放弃了,可不知怎么,乔少侠忽地又应下了,不过说清了,只以刺客落网为期。”
这算什么?魏渊一时语塞,不愿拘束,可是出于道义,还是心软应下?
昨夜魏渊不曾与乔妄过话,他在沉默,她在扮哑,明公主对府中门客也不是一一熟悉——何况昨夜就寝前,魏渊搜寻了明公主的记忆,才知这乔妄甚至不算明公主的正经门客,一早,乔妄就同明公主说好了,只是暂居休养,不愿受驱使招安,不过倒是许给明公主三个承诺,若是明公主有所要求,乔妄自会报恩。
依明公主的性子,是不图谋这些的,可是乔妄不知道,想来,是将这次护卫兑了一次诺言。
这样一想,魏渊便明白了。
满月端着碗过来,她性子俏皮,哄孩子似的:“殿下,该服药啦。”
魏渊装哑,也不知太医瞧出什么没有,开了方子,魏渊不通医术,看不明白,更不知道太医是按什么法子治,不过,便是毒药,难道还能拒了吗?
这药奇苦,好在明公主这具身体味觉不佳,倒也少了些烦恼,一口闷下,接过满月递来的糯米糖,又学着明公主的样子,无奈摇着头笑了笑,笑满月的孩子气。
因着长公主“失语”,这几日府中处处都是宣纸笔墨,魏渊是风雷性子,不愿久久拖着事情,写道:“昨日那两名刺客现在何处?”
弦月立刻答:“在地牢。”
魏渊颔首,站起身来,不消说,三个月姑娘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去。
满月为魏渊披了件织金披风,叮嘱道:“今日天凉,殿下莫要嫌弃衣衫繁重。”
春日乍暖还寒,也是有的,魏渊点点头,不消下人开门,自行推门而出。
就见庭前玉兰树下,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