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宁已经记不清那次她是为了什么和方大勇吵起来,准确的说,是她单方面的发脾气,方大勇手足无措的承受。
他不知道要怎么哄好媳妇,能做的只有卖力的照顾她、讨好她,卑微又殷勤的模样惹得戈宁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冷落他。
“去打点热水,我要洗脚。”独自生了几日的闷气,戈宁觉得要适可而止,于是高昂着脑袋提出惩罚,“再惹我生气,我就罚你每天为我洗脚。”
方大勇才不在乎什么惩罚,亦不觉得这算是惩罚,他只知道媳妇原谅他了,乐颠颠的打来热水为戈宁洗脚。
忆起往日情景,再对比此刻,戈宁便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到夫君的态度转变。
刹那间,杏眸泛起淡淡水光。
可她找不到一点头绪,为什么夫君出征三年回来后就全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愿意无限包容她的夫君。
戈宁心口憋得慌,哽咽道:“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络腮胡完美遮掩了萧松烈的神情,可缠绕在周身的彪悍气息泄露了他的思绪。
云起云舒吓得腿肚子打颤。
戈宁看不见,她沉浸在委屈与困惑中,完全不惧他冷峻面庞的威慑。
“让云起云舒帮你。”萧松烈咬着牙说道。
戈宁闻言眼眶唰的一下通红,变调的话音里有一股黏糊糊的劲儿:“我不管,我不要她们,我就要你!”
“云舒,去,打热水来。”她扭头催促一句。
云舒左右为难,她求救似的看向萧松烈,可萧松烈自顾不暇。
她踢掉绣鞋,脱去罗袜,抱着双膝在榻上等着,圆润脚趾活泼地舒展,莹白肌肤在烛火下过于晃眼。
萧松烈刚睁开眼,只匆匆一瞥又迅速紧闭眼眸,脊背肌肉瞬间紧绷。
“你……”
你了半天,萧松烈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训斥她。
他仅凭模糊印象捡起罗袜,扔在戈宁脚边,语气生硬:“穿上。”
戈宁冷哼一声,一挥手,拨开扔来的罗袜。
驰骋沙场多年,萧松烈终于体会到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僵持之下,气氛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怪异。
“夫人,热水来了。”
随着云舒的话音响起,厢房陷入了更为怪异的氛围。
云起云舒不敢多待,放下铜盆逃似的离开,厢房里静得可怕。
萧松烈看了看微敞着的房门,竟也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然而他刚准备迈步离开,幽咽声从身后传来。
步子微顿一下,萧松烈便决定当做没听见,继续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