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们之间没什么玩笑开不得,只是说到一半,瞥见程礼扬背后那双震惊的小鹿眼,剩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程恩恩一副被震碎了三观的样子,若是让她误会自己喜欢的是她哥,那真就玩完了。于是笑了笑,话锋一转:“行了,别污染了我们恩恩的耳朵。”一帮人这才悬崖勒马,刹停这辆高速列车。程礼扬回手摸了摸程恩恩的脑袋,见她似乎被吓到,安抚道:“没有的事儿,哥哥们喝多了开玩笑的。”程恩恩的小心脏这才落回肚子里。“那与城哥哥喜欢的到底是谁啊?”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程礼扬回答:“丁韶吧。”彼时,他尚未发觉自己好兄弟揣着的那颗狼子野心。程恩恩信了。那之后丁韶常来,她与江与城之间仍旧是朋友的相处模式,甚至因为他本身人冷话少,两人的交流都不多。但程恩恩作为一个未来的言情小说作者,在这方面脑补能力无人能及,江与城和丁韶一说话,她就觉得两人在眉来眼去;他们对视一眼,她就能从中看出火花。起初是觉得自己嫂子被江与城先下手为强抢走了,后来渐渐地,又品出些不一样的滋味。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有点像小时候还住在筒子楼时,楼下邻居家的一个小姐姐总是喜欢来找哥哥玩。她不想让哥哥陪别的小朋友玩,但是不敢说出口,只能每次都紧紧抱住哥哥的腿。后来又一次在家里聚会,人没上回多,中间江与城去阳台抽烟,过了两分钟丁韶也起身过去了。其他人在吃吃喝喝,根本没人注意,只有在暗搓搓观察的程恩恩发现了。她原本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装作不经意地偷看,后来发现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丁韶看不到江与城,就拿着杯子到吧台,假装倒水,实则盯梢。一杯水磨磨蹭蹭倒了三分钟还没倒满,外头两个人还在说话。在说什么呀?程恩恩有点想走过去偷听,但阳台是玻璃门,她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的。阳台上。丁韶随意了几句,终于扯到正题。“上次你在这儿说的那句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她知道江与城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哪怕是喝多了,从他口中说出的,也必然不是假话。江与城这样的人,应该没有女生能不心动,丁韶虽算不上对他情根深种,但不能否认当时因为他的话而心跳加快。她一直在等江与城的正式告白,但他一直按兵不动,且对她的态度与从前并无两样,不免让她怀疑自己是否自作多情了。江与城捏着烟,在烟灰缸上敲掉烟灰,反问:“哪句?”“你知道我的意思,别装。”丁韶倒没有不好意思,笑得坦然,“那天可就我一个女的,我误会一下不过分吧?如果不是你也给我个准信儿,我就此打住,省得天天等你等得搓火。”江与城轻声笑了一下:“你想多了。”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直接会不会太伤人。“得,看来真是我自作多情了。”丁韶啧了一声,挑眉看向他,“你该不会真的……你真的对礼扬有那个意思?”她难以想象,见江与城不答,好奇追问:“总不会是恩恩吧?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呢。”江与城的笑容很有深意,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漫不经心的口吻似乎在说笑:“反正都姓程。”程礼扬并不知,他信赖的好兄弟不仅觊觎他的宝贝妹妹,还把他拉出来做了挡箭牌。丁韶转身拉开阳台的门,程恩恩立刻把偷窥的脑袋扭回来,若无其事地抱着杯子回去。脑子里一直记着刚才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多登对啊,衬着傍晚的夕阳,跟幅画似的。然后就有点不开心,吃饭都没滋没味的。一直到散场,其他人相继离开,江与城住得近,是最后一个走的。程恩恩趁程礼扬下楼送其他人的功夫,蹭到江与城旁边,问他:“与城哥哥,你谈恋爱了吗?”江与城整理杯子的手一顿,瞥了她一眼:“没有。”程恩恩心里的不舒服好像一团乌云被风吹散了,她“哦”了一声,转身走开了。江与城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那天之后,江与城忙碌了一阵子,程恩恩在诚礼都没碰到过他。偶尔趁着去上厕所,到隔壁的办公室门前晃一晃,每次都没人。再一次见到江与城,已经是暑假。上午去学校领了成绩单,直接过来诚礼,趴在程礼扬的办公室对着不及格的数学成绩发愁。班主任特地把她叫过去说了会儿话,无非是劝她用心学数学,其他科的分数都那么漂亮,数学考成这样多丢人。还说高三她就不带他们了,让她最后一年加把劲儿,考一个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