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随意的说道:
“我私吞田地的谣言、地里闹事的泼皮,都是他的手笔,无非是想分一杯羹罢了。
但地就这么多,给了李家,就不能给王家。
我和他素有仇怨,在下是个小人,恩怨分明。
说一亩地没有,就一亩地也不给!”
“小人?有意思。”
李芝淡淡的说道:
“看来陈大人是想和我李家联手,与王家为敌了?”
“为敌也谈不上。”
顾思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
“但也不能惯着他!
租田令于民于官都有利,李老是聪明人,肯定看得出来。
只要租田令顺利推行,对陈大人而言就是一份政绩,日后若是高升琅州官府,必会举荐冯县丞接任县令。
但若是陈大人与县里的商贾们闹僵,指不定琅州官府会派人换走陈大人,到时候换来的县令有什么手段,会怎么会李家,谁也不知道。
冯大人可是李老的门生,知根知底,日后这凤川县还不是李老说了算?
等冯大人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个十年八年,李少爷也长大成人了,考个功名入官场,想必不难,只要筹谋得当,官升一步也未尝不可。
换句话说,咱们双方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
这就是我说的李家前程!”
言辞犀利、句句有理。
李芝默不作声,顾思年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儿子早丧,李家缺了中间一代,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护着孙儿长大成才,维持李家的在凤川县的地位。
如果真如顾思年所说,陈鸿信之后有冯涛接任,那可以保李家十年无忧,到时候孙子也长大了,考个功名回到凤川县为官,自己也算完成了对李家的守护。
不经意间,心动了。
顾思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至于王自桐吗,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
他闹事的那些泼皮,我已经派人去抓了。
我就是要让全凤川县的人知道,他们不敢抓的人,我敢!他们不敢治的人,我治!
陈大人与王自桐孰重孰轻,想必李老心中自有一杆秤。”
顾思年语气中陡然散发出的寒意让李芝有些诧异,轻声道:
“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有心机,有手段,陈大人的眼光好的很啊~
老夫已经有些喜欢你了。”
“李老过奖了。”
顾思年轻声一笑:
“那我们的合作?”
李芝嘴角微翘,朗声喝道:
“来人,没见顾典史的茶都冷了吗?
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