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准时响起。
确实有点若即若离的虚幻感。
宁柏仁穿过人群,低头遮阳走到公交站,同样的路,同样的后座,一成不变的街景看了十多年,终于,风吹进来,碎发在镜片上胡乱的扫,嘴唇扬起。
终于要结束了。
回到丽园小区,一进去就听见卧室里的争吵。“对!是我,都是我,你管过吗!”
“钱不是我赚的,吃的,住的,要你带个孩子都带不好。”
“你赚的给我了吗,都给厂里那个狐狸精了吧!要不是我跟过来…”
“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啊?你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些事,偷人还被捉起,别个还以为你出去卖逼哩勒。”
“………”
宁柏仁进厨房倒了杯水,神色平静如常。
再出来,两人已经和和气气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他,宁柏仁抿了下唇,走过去,准备好姿态。
“对不起,是我的错…”
“柏仁。”李国松打断他,努力笑起,眉间的川字纹却出卖了他,“真的不怪你,娇娇我们是知道的,她从小就不省心。”
王淑兰很快把话接上,“等你离了家,我们两个老骨头……”
他们两的话从右耳钻出去,从小…小时候吗,骑在他背上拍他的屁股,挤在一个澡盆子里,眨着眼睛歪着头,问他下面两个球是什么,能不能拿下来给他玩一玩…
“柏仁?”
宁柏仁扶了扶镜框,压下嘴角的弧度,看向他们。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淑兰握住他的手,来了波感情牌,“其实这么多年,我们早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了,知道你有出息,可是做父母的,总归会担心…”
“柏仁…”李国松表演完没泪干抹,紧接着掏出张农行卡,“这钱,本来打算你们高考完读大学的,现在娇娇不知去处……”
话点到即止,卡塞进宁柏仁的手心,装模作样推脱了一番,最后塞进自己的口袋,他得收下,他们也希望他收下,毕竟后半辈子得找个依靠啊,谁说的准呢。
夫妻两该回厂里了,螺丝还等着去拧,晚了就被别人拧走咯。
人一走,宁柏仁冲进厨房把冰箱里的菜热好,一刻也不想等,提起书包啪的一声关上门。
河风习习,小屋隐在草浪深处。
月光下少年的脚步越走越急,心脏像布满了火种,烧的他浑身发抖。他早就想好了,趁着这两个月多打几份工,把钱攒好买辆二手车,再办个假证,现在好了,她父母给的这十几万足够了,省去不少麻烦。
李娇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小嘴一瘪,在被窝里翻了一面。
“娇娇…”颤抖的声音刚落。
李娇顿感一阵悬空,她连人带褥被抱了起来,随着他越发收紧的手臂,顿感呼吸困难。
宁柏仁一口咬住她的唇,舌头伸进去蛮横的搅,他越亲越兴奋,脸上的肌肉失控的抽动起来。
这杂种又发癫了,在蛹里的女孩脸缺氧憋的绯红,脑子昏沉沉的,好难受啊,他还不放开…真…真要死了。
“娇娇…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低哑的呓语在耳边忽远忽近,好烦,他在说什么啊,这两天李娇浑身乏力,格外嗜睡,24小时里断断续续醒来,扒着缝喊完救命又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