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医?”
稚唯回神,面向已经挥退近卫的蒙恬,放下杯盏,敛袖笑道:“中郎将事务繁忙,阿唯多有打扰,实为不该,这便告辞。”
蒙恬摇头阻拦,笑道:“不急。恬来此地许久,还未好好跟女医相谈。”
稚唯面色不改,心底却是一沉。
“不知中郎将想了解什么?”她表露无奈地道,“我的事,王小将军应该都很清楚。”
“是吗?”蒙恬挑眉,不置可否。
推脱失败,稚唯保持着浅笑,歪头以示疑惑、听不懂。
蒙恬却没有急着发问,反而看了眼稚唯身前的案几。
近卫做事不如侍者贴心,虽然添上了柘汁,却未撤掉客人不喜的糕点。
同样的糕点蒙恬跟前也有一盘,他伸手捻起一枚。
“夏女医稚龄年岁,恐不知道旧事。百年前,秦国久居关中,远离东方六国,贫困苦穷,其他六国贵族可以挥霍的油脂蜂蜜,我大秦君王都难能尝到几次,宫廷糕点做的像干饼一样。”
稚唯下意识在心里接道:是,直到后来商鞅变法……
等等,蒙恬说这个做什么?
稚唯不自觉看向对方手里的糕点。
看蒙恬随手将其扔进嘴里,喉结微动,干嚼咽吞,随后略显苦恼道:“秦人过惯了苦日子,即使是如今再做这糕饼,厨子仍舍不得用油和蜜。夏女医也觉得很不好下咽吧?”
稚唯:“……”
蒙恬的话自有夸张成分在,但她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加有蜜、油的糕点,再是“难吃”,也不该是她这个平民黔首嫌弃或是食不下咽的。
除非她吃过更好的,或者,她一直吃的都是好的。
稚唯咋舌,她只是一时疏忽,没注意这种小细节,蒙恬的分析力真令人心惊。
可他到底想问什么?
放弃要麻醉汤了?
稚唯低垂着眼,抿着唇不好意思道:“家中长辈经商,又溺爱小辈,小女不识疾苦,愧叫中郎将见笑。”
她能制出酒精,已然说明家产丰厚,这点瞒不住,只是稚唯觉得,蒙恬应当不是在暗讽她,而是留有后话。
难不成是想问小叔父?
稚唯正思索着。
蒙恬朗笑道:“夏女医心系黔首,怎能说不识疾苦?只是一点吃食罢了,若我蒙家有女医这般娇娇,定然也是宠爱非常。”
稚唯礼貌地笑笑不说话。
虽然对阿父毫无印象,但夏家对她挺好的,她没打算给……
系统下意识接话:“给自己换个爹?”
[给夏大父添个儿子。]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