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晴恩想到刚才看到的天灯,赞同道:“是啊,太傅为国为民,才是真正的君子。”燕娇:“……”燕娇看向秦苏,悄声问道:“你、你也这、这么觉、觉得?”秦苏不意她这般问,笑着耸耸肩,“不知,只是……太傅在四皇子起兵之前,得知此事向陛下告罪,却让人吃了一惊。”“嗯?”“谢太傅与四皇子是至交好友,当时宫中防守最弱,若太傅不言,只怕……”秦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他却先四皇子一步,只说他不察好友有此大逆不道之想法,特来请罪。”卢清点头附和道:“后来,四皇子兵败不成,又对陛下下毒,待被识破,太傅他求陛下让四皇子留个全尸,可谓忠心之中,有情有义。”“哎,本是好友,但四皇子却生了反意,太傅纵是再不肯割舍情谊,也怕害了陛下,忠义不两全,但学生却觉得,太傅已尽其所能。”李余晴恩叹了一声道。燕娇不知四皇子之死,竟还有这许多弯弯绕绕,而谢央竟同四皇子是好友?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奇怪,却说不出来,也就没有再想,只趴在窗边,望向那不远处的河堤。只见河岸之上有数只小舟,每个小舟之上皆有一覆着面纱的女子,随着乐声起,翩翩起舞。燕娇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在河上跳舞,哪怕有一叶小舟,也有些难度,她啧啧感叹,“好、好美。”她看不清谢央和裴寂的神色,但觉看到这等美人,这二人心下一定不平静。秦苏听到她的话,嗤之以鼻,说:“殿下不懂,这楚馆里的小蛮腰才是更妙的。”燕娇听他这话,看了他一眼,秦苏见她似有兴趣,眸子精光一闪,贴在她耳边道:“日后学生带殿下去看。”燕娇为了捂着自己的小马甲,只得愣愣点头,生怕她拒绝,会被怀疑。只是——他带她去,不会要让她掏钱吧?月亮圆圆,两个人的脑袋在窗边之上,小脑袋与月色相映,似绘成一幅画。卢清拿了块白糕吃着,一眼瞥过去,噎了一下,我滴乖乖,这两人也太好看了!他这边感叹,而秦苏心里也不平静,他同燕娇离得近,看着那双潋滟的眸子,他心中竟隐隐一颤,太子殿下睫毛好长好密好好看,眼睛也水水的,很是漂亮。他只觉口干舌燥,吞了口口水,赶紧挪开目光,看向远处。他彼时不知,只到后来才明白,那时的感觉叫做情窦初开。燕娇见他脸红,只以为他是喝多了,不禁摸摸自己的脸,生怕自己喝得上头,但一摸脸颊,倒是凉凉的。又见秦苏扭过头去,她也跟着继续往河堤那边看去,只这么一看,见谢央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然后幽幽向这面望过来。腰如细柳,红纱淡覆面,声如莺啼,纤手弄琵琶。“美人在前,歌舞曼妙,怎瞧着太傅大人似已失了兴致?”裴寂坐在他右手边,笑着问道。谢央手中的玉杯刚放到嘴边,闻听此言,将酒杯放回桌前,道:“怀安王说不妄失了兴致,可美人于河心,步步皆生莲,怀安王却怎的只瞧着不妄?”裴寂失笑,“太傅果然好言辞。”谢央略一挑眉,大袖微展,正了正身子,“怀安王谬赞,比起不妄的言辞,不妄倒佩服怀安王的手段。”裴寂敛了笑意,“什么手段?”谢央转过头,以手支颐,轻轻扫了他一眼,“怀安王派了这么多兵围住不妄,是想趁此时节杀了不妄吗?”裴寂神色一顿,复笑了一声,又给谢央满上一杯,“太傅说的什么话,怀安纵是再愚笨,也知太傅于国于民有益,怎会做此等事?”谢央垂眸看着那玉杯,却是不语,裴寂又道:“怀安刚才观太傅写的祈愿是海晏河清,不由心生敬佩,怀安常心中有私,不若太傅胸襟广阔。”谢央轻笑一声,拿过玉杯,同他对饮一杯,谢央道:“怀安王也是胸有天下之人,何必自谦?”裴寂摇摇头,只说惭愧,又同他说:“今日围此处,只听说有宵小贼人,恐伤了太傅罢了。”谢央眉心一动,随即展颜一笑,点头同他道:“如此,便多谢怀安王了。”……燕娇看谢央同裴寂说着什么,又见那周围士兵林立,不由啧啧摇头感叹:“怀、怀安、安王的手、手下可、可真不不、不少。”秦苏一看,却是眉间一紧,“奇怪,怀安王又没随行陛下,怎的带了这么多人?”他们不过随口一说,没过多纠结,只说吃完一起去放天灯祈愿。因这是燕娇第一次来京城过祭神节,他们几人嘀嘀咕咕一阵,让卢清去买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