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着她主动上书,皇帝自然信她,也没责罚,只嘱咐她好生对待课业,还给了她一份谢央的字,让她学着写。燕娇:“……”燕娇戳着皇帝给的书,上面“谢央”两个大字,恨不得戳出两个大洞。待她戳累了,忍不住呼出口气,至少,皇帝不会再怀疑王准他们,那王准他们在宫外行事也自在些。且经了这事,皇帝倒撤了几个眼线,似是对她听话很是满意。她歇了几天,再重新去文华殿上学,这次只有魏北安他们四个,可让这几人撒欢坏了。总之,上树、掏鸟蛋,打双陆,他们什么都干,就是没好好学过东西,哪个先生都气,就没敢气傅老先生,怕他翘了辫子,以至于傅老先生还时常为燕娇说话,气得李延玉等人纷纷请了假。燕娇他们难得作成这样,没了老师上学,就又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这一晃,就到了六皇子燕茁的生辰。嫌弃七月初六,燕娇穿戴整齐,早早便出宫往玄珠巷去。也不知皇帝是不是怕她在燕茁生辰宴上作妖,她在文华殿做的那些事,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说她什么。燕娇美滋滋出了宫,想到一会儿开宴晚,带着壶珠和曲喜儿两个先去街边阳春面铺子吃了一顿,饱饱地再往六皇子府赶去。燕茁的府邸与四皇子的府邸都在玄珠巷里,经过四皇子府邸时,她正好掀开轿帘,只见那院门破败,一片荒凉之感。按卢清所说,这二人算是最后在争太子之位的两个皇子了,离得这般近,也难怪四皇子可以对燕茁的腿下手了。只不过,四皇子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但她总觉得,四皇子谋逆应没那么简单。不过,她也没多想,很快到了四皇子府,她连忙让人把她送的礼物搬下来,是她自己画的图样子,着人做成的屏风。那上面百花争艳,正衬这夏日时节,花丛之中,有群蝶嬉戏、蜜蜂追逐,虽说不上太好,但至少她可保其独一无二。早前她将这生辰礼给皇帝过目,皇帝也连连点点头,还问她从哪儿弄的,他想要个百鸟朝凤的。她心下说皇帝脸大,但还是应了,既然这样,那她可就更有理由逃课了!燕茁出来迎她时,见到这屏风也微微一怔,又听她说只此一件,眉目舒展,“臣多谢殿下。”燕娇摆摆手,“你、你喜欢就、就好。”她来得早,燕茁无法,只得引她去府中碧波亭坐一坐,二人相顾无言,气氛微冷。燕茁比燕娇大上两岁,未有正妃,听宫中人都说他洁身自好。燕娇悄悄瞥了他几眼,他手放在膝上,腕上有一串佛珠,被衣袖遮掩一半,他的指甲干净剔透,手指细长。他的确是个很方正的公子,听皇帝说,燕茁爱花,平日里多修剪花草,不曾多与人交往,让她同燕茁多说些话。她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倒是燕茁将桌上的糕点往燕娇那儿放了放,谦和有礼地先开口道:“殿下请尝尝,臣府上也就这厨子还算拿得出手。”燕娇眉目一松,伸手去取那白糕,吃了起来。软糯无比,香甜可口。她算是发现了,哪家府上做的都比宫里做得好吃!她连连点头,“好、好吃。”见她吃得好,燕茁缓了神色,温和一笑,后目光别开,看向亭外花枝蔓延。二人又是一阵静默。燕娇同他坐着,只觉尴尬,终于前面接连来了人,燕茁拱手一礼,往前去迎人了,她才忍不住松了口气。她朝燕茁的背影看去,见他的脚跛得似乎更厉害了,不由奇怪,“怎、怎么六、六皇子的腿似、似更严、严重了?”壶珠和曲喜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六皇子走得急,步子迈得大了些,一手不住按着左腿,似是隐隐作痛。有府中下人听了燕娇的话,躬身回道:“殿下有所不知,爷的腿逢了雨便疼得厉害,昨日下了一夜雨,爷到天明才睡了会儿。”燕娇闻言,不由一叹,怪不得瞧着燕茁脸色有些发白呢。燕娇在碧波亭待了一会儿,管家就来唤她,说前面谢太傅、左右丞相、乐阳侯等都来了。燕娇正拿着一块白糕吃着,闻言只得一边吃一边儿走,不想走到拐角处,同人撞了上,手中的糕点“啪嗒”一声,跌落在地。“你个死丫头,慌慌张张什么?冲撞了太子殿下,该当何罪?”还不待燕娇拦着,那姑娘连忙跪地求饶,不住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燕娇以为她是因自己的身份而害怕,赶紧说了一声,“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