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珠只摇头,“瞧着有一点儿,但我看不懂,啊,对了,公子,我刚才听到关于孟小爷的事,倒是十分稀奇呢!”孟小爷?燕娇不解地看向壶珠,壶珠道:“就是孟家公子孟不吕!”一听是孟不吕,燕娇来了兴致,也就不再想这个卢清了,因她瞧着,这人眉毛还有些像裴寂。她摇摇脑袋,只觉大抵是俊俏的人长得都相像,遂将这人的画像放到一旁。她也奇怪孟不吕为何对她如此敌视,看向壶珠,问她道:“孟不吕怎么了?”壶珠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回道:“听说孟小爷去年娶了安阳郡主,但似乎夫妻两人感情不是很好,他也就不喜别人叫他郡马爷,便都唤他一声‘小郡爷’。”燕娇这才明白,裴寂为什么唤他“小郡爷”了,只是——她侧头看向壶珠,问了一遍:“去年?”壶珠不知燕娇为什么问这个,只点头继续说道:“公子,奇怪的还在后面,安阳郡主喜欢有才华的男子,整个京城都知道,安阳郡主也喜作诗词,更有一篇诗集呢!”燕娇眉头紧锁,隐隐心中有了猜测,只听壶珠继续道:“而孟小爷呢?恰恰也是一个喜好诗词之人,后来孟小爷醉酒之下写了一首赋,第二日就被广为流传,郡主因此对他倾心,二人应了媒妁之言,就成婚了,可在那之后,孟小爷就再不碰诗词,整日斗鸡摸狗,是坊间有名的纨绔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她又嘀咕着:“难不成孟小爷不喜欢郡主?”燕娇没回,只问她:“你可还记得那赋叫什么?”壶珠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好像……是叫《清平赋》。”燕娇听完,眉心直跳,去年孟不吕大婚,且是娶了素有才名的安阳郡主,二人更是因他醉酒之后写的赋而成了姻缘,那就难怪孟不吕恨她了。因那赋并非孟不吕所作,而是她!难怪小时候还挺亲近燕艽的人像变了个人似的!“公子,你怎么了?”壶珠说完,就见燕娇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原本还想当个乐子给她听,现在见燕娇这模样,有些慌了。“公子……”壶珠还要说什么,燕娇就揉了揉她头发,笑道:“没什么,你先帮我去看看这东宫里有哪个是能用的,日后咱们也需要人手,好用的人就都交给你,但——一个都不要让他们近我的身。”“我省得,公子放心。”壶珠领命而去,临出殿门,还频频看了燕娇几眼,总觉得公子有什么事。她摇头一叹,只觉公子事事自己揽着,瞧着怪让人心疼的,但也知道,公子不想说的事,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的。殿内沉香袅袅,却无法安燕娇的心。整个殿内空寂无声,燕娇倚在靠垫上,手放在额前,闭目不言。她要回京城,利用了孟随,可却没想到间接伤了孟不吕,也伤了安阳郡主。她轻声一叹,自从莫氏离去后,她便想法子回京,可宫中无人管她死活,她更不可能递了信件送到宫中。她便想到孟随,可孟随也没把她当回事儿,毕竟在孟随看来,儿孙皆是自己养的“小号”,一个废了,换一个便是。亦如她的母亲!孟随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要想让孟随重视她,必须得让孟随看到她的价值,去年秋,她便写了一首《清平赋》,让人送到孟府,果然,这次有了孟随的回音。那篇赋,言的是清明朝政,为的是让孟随看到她的野心。却没想到被孟随给了醉酒的孟不吕,而孟不吕醉得糊涂,第二天传开那是为他所作,自是百口莫辩。而孟随不过是为了撒棋子罢了,唯一一个孙子娶了余王的女儿,若是未来称王的是余王,他也可保荣华富贵不是吗?她自然也是孟随下的注,所以从去年开始,孟随吊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孟随?只是,没想到皇帝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倒是让她更快入了京。而孟随本就有意拉拢她,所以在踏月楼设宴,而孟不吕去那儿,自然是想灭灭她这个未来太子的气焰。孟不吕在踏月楼所言所行,无一不证明他是知道那赋是她写的,对她自是十分不喜。且他还弃了自己最爱的诗词,怕也因此依着孟随的话,娶了不喜欢的安阳郡主。燕娇只觉牙痛又头痛,啧了一声,“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她目光落在桌前的太子授印上,想到皇帝昨日说的册封太子一事,心下更为惆怅。因册封太子一事事关重大,皇帝只下了圣旨,册封她为太子,但还要祭告天地、祭祖拜庙,事情不可谓不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