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一二三”紧紧跟着燕娇,心下却都闪过一个念头:这位太子殿下可真是潇洒美少年!燕娇虽不情愿这几人跟着自己,但想着他们也是皇帝派的人,正好可以将她做的事传到皇帝耳中,也没什么不好。燕娇到平乐坊时,远远就见卢清不太自在地来回走着,想看那些姑娘,又不太敢多瞧,最后涨红了脸,低着头闭紧眼睛。燕娇心下好笑,走上前去叫他,他才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见魏北安他们相继来到。秦苏走上前,看着卢清就笑,直弄得燕娇一头雾水,“你、你笑什、什么?”秦苏看向她,眯着细长的狐狸眼,“九公子有所不知,刚刚路上从鲤鱼那儿得知卢大人正为阿清议亲呢,那他陪咱们来这平乐坊,不太好吧?”一听他这话,卢清连连摆手,“秦小苏,你可莫要挑拨我与九公子的情谊。”笑话,秦苏想甩掉他,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看他们二人还要吵起来,燕娇赶紧看向卢清,问道:“议、议亲?哪、哪家姑、姑娘?”卢清颇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几人中,他年纪最长,再过一个生辰便是弱冠之年,他爹因上次白菜地之事气了好几天,就放了话,要给他娶个管得住他的夫人。若是之前,他倒是不太情愿的,但上次来了平乐坊,看到姑娘都柔情似水,又见孟不吕为安阳郡主教训那些人,突然就觉得,娶个夫人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挠挠脑袋,憋红了脸道:“是吏部郎中陈大人之女。”燕娇恍然,卢清他爹是吏部右侍郎,这位陈大人正在他爹手下。卢清怕她不让自己进去,赶紧一挺胸道:“殿下放心,我不乱看!”燕娇噗嗤一笑,怪不得他刚刚想看那些姑娘,又不敢看,敢情日后会是个好夫婿呢。他又低低在燕娇耳边道:“更何况,庚帖未换,还不算定了呢。”燕娇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知他是担心被自己丢下去,摇摇头,率先抬步往上次去过的天香楼走去。一进到楼中,只见红纱飘摇,下坠五色珠,栏杆上挂着数幅美人图,正中的台子上美人翩翩起舞,又有小曲鸣鸣,而上的每一个雅座之上都悬着一顶明珠灯。燕娇不免觉得惊奇,今日这天香楼倒是比那日所见更富丽,人也更多。“多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半个月定了雅座,要不然,咱们可连个位子都没有了。”秦苏笑说道。燕娇瞧他那“一脸求表扬”的神情,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你最、最英明神、神武了。”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刺耳呢?秦苏看她一眼,轻咳了一声,唤来侍者领他们去了雅座,临上楼梯时,就见不远处吵闹起来。“妈妈子,你这挂以前的花魁图做什么?倒是把今日选花魁的美人图挂上来。”说话人又看向众人,起哄问道:“你们说是吧?”“对啊对啊。”妈妈子扭着腰肢,轻扬手帕,“哎哟,我的大人啊,这图都给你们看了,待会儿不愿意看人了,可怎生是好?”“那不……”还不待这人说完,妈妈子又道:“各位爷就尽管放心,今日的姑娘各个美艳动人,这选出的花魁,定是最美的那个!”燕娇这才明白今日这天香楼为何这般热闹了,原来是要选花魁。只等到夜幕降临时,陆续来了不少达官贵人,燕娇往下一望,好家伙,御史大夫都来了,还有朝堂上不少熟面孔。她撇撇嘴,原先在朝堂上一个个多正经,现在摸摸这个姑娘,碰碰那个姑娘,再亲个嘴儿,磕碜死个人!燕娇捂着眼睛,不忍直视,秦苏看她动作,不由一愣,“殿下,怎么了?”他们没上过朝,自然不认识这些人,燕娇呼出口气,猛灌了一大口茶,才摇头道:“无、无事,还、还有多、多久选、选啊?”“应是快了。”秦苏看着台子侧面忙得团团转的妈妈子,轻声回道。他们这桌上好了酒水和瓜果,李余晴恩还是不敢多瞧,一个劲儿地吃瓜。魏北安和卢清已是对饮起来,燕娇托着下巴,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便也和他们喝起酒来。三杯酒过,整个天香楼灯火熄灭,唯有他们雅座上的明珠灯亮着,微弱灯火,却可见依稀美人面容。乐声悠扬响起,美人以纱覆面,脚尖轻点白玉地,纤纤细发如薄雾,半露酥胸似明月,红纱一落惊天人。每个姑娘跳完,都会有人砸银子,谁得的银子多,谁便是今日的花魁。正如妈妈子所说,这些姑娘各个极美,倒是难为了一众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