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自缝隙中漏进来,落在她急促起伏的胸前,假山之间春风旖旎,半明半暗,暧昧便也抽丝剥茧,在这方狭小空间内弥漫开来。
两人贴得极近,他的墨发落进她的衣领,轻轻扫着她的颈窝。
“离那北燕王爷远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挑起她的下巴,望着她虽不似昨夜娇媚却分外明丽的面容,语气有些不耐,带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强硬。
“还有,不许再唤九安哥哥。”
提起贺九安,她眼尾染了薄红,却依然倔强道:“关你什么事,我喜欢唤谁便唤谁,喜欢怎么唤便怎么唤,你既有本事把我强留在宫中,有本事把我锁起来,不容我见任何人啊!”
“季持盈,你以为孤不敢吗?”
“你……”
她气得唇瓣直打颤。
若非他横插一脚,她如今已出宫了,自然不必来参加什么劳什子宫宴,更不会被周辞刁难。
她越想越难过,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起来。
“你觉得周辞不是好人,那你方才怎么不把他赶出宫去?什么太子,什么监国储君,还不是要处处受人掣肘?你就只会欺负我,我讨厌你!”
“你怎知他名唤周辞?”
他眉宇深锁,脸色铁青。
北燕使团入京一事虽人尽皆知,但使团名册上只署尊位。
她这样从不涉政事的小女娘,怎会知晓他的名讳,又怎会轻易脱口而出他的名讳?
除非她早已私下向人打听过,更是盼着那人来。
“我……”
她一时语塞。
她方才气急,竟疏忽了这个。
她眨眨眼睛,泪珠簌簌落下。
她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过,真是没有用。
他心头的无名火更盛,垂眸望着她,只觉得眼下的少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的唇色太过艳丽,还是不施粉黛时显得娇嫩。
她的发髻太过繁复,还是散落开来时显得翩然。
她的眼睛太过勾人,还是缚上轻纱时……
他想起红绫纱上的泪痕,却又念及今日还有正事,心头升起一股燥意。
“莫哭了。”
她压根不理会他,只自顾自抽抽搭搭。
他听得心焦,干脆吻了上去,封上了她的唇瓣。
她猛地睁大眼睛,剧烈挣扎起来,却被他扣住双手,反剪至头顶。
一时间,脚下不知绊到何物,轱轱辘辘地滚了出去,引来了巡视的禁卫军。
“何人在此?”
一道厉声劈进了假山之中。
她挣扎的动作忽地停了,无助和惶恐霎时冲上头顶。
那人可莫要进来!
若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