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避着孤。”
持盈揉搓着他捏得酸痛的腕骨,狠狠瞪他一眼:“那你为何要当着娘娘的面讲那样的话?”
“珣儿不会负她,定会好好护着她。”
他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若从前她听见,或许会觉得甜蜜,可如今只剩讽刺。
她一时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掉下来。
他沉默一瞬,哑声道:“皇祖母她已经糊涂了,顺着她,她便开心些。过了今日,那些话……她便又忘了。”
“可我不会忘!”
一滴泪自她眼尾滑落,她撇过脸,即刻用手背拭去。
她可不愿在他面前落泪。
她平复片刻,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发泄出来。
“季珣,你究竟拿我当什么?娘娘说得还不够清楚明白吗?你是储君,日后会选你自己的太子妃,待你承统,更是会有后宫佳丽无数。我们……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烦劳你莫要再招惹我!这些天的事,还望皇兄忘得干净些,只需牢记我是你的皇妹即可!”
她没有看他,她怕她望着他,便一口气说不出这样的话。
是啊,她真傻。
从前一腔热血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他同周辞是一般无二的人。
他们志在帝王之位,自然少不了利用世家女子来制衡前朝。
她想要的,他们从来给不了。
季珣眸中微讶。
他从未想选过什么太子妃,也没想过会娶旁人。
可那双氤氲着水汽的杏眸好似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了自己那以私心为名的沼泽中,他在其间挣扎煎熬许久,彻底被负罪感淹没,最后,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所求……是什么?”
她始终垂着眸子。
“求你离我远些。”
而后义无反顾地抽身离去。
可刚迈出两步,便听见他在身后轻问。
“簪子可是他送你的?”
她微微侧首,抑下自己想回望的心思。
“是。还望皇兄早日觅得赠簪之人,与之共白首。”
甜梨清香还萦绕在他身侧,她印在他心间的泪痕还未风干,人便渐行渐远,最后,连背影都不见了。
她说,莫再招惹她。
她说,让他把她忘干净。
她说,离她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