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他……”“成结……”穆闻天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痛苦的喘息,在彻底沦为欲望的走兽前,抬手扬起马鞭,狠狠抽向手背。“咝——”疼痛唤回了穆老四的神志。他没有向大汉身边去,自然也没看清棉被里裹着的人。他浑身紧绷,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收回视线。“把人带回穆府。”奉天的好医生现在全在穆家,照看晕厥的三姨太。就算把人送到医馆,怕是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倒不如直接将人带回去,省得来回跑耽误时间。火光暗淡下来,双喜没看清穆闻天的马鞭抽向了哪里,眼皮子微微一跳,转身看着大汉,问他们有没有马。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没有。“四爷,他们没马!”双喜冒雪跑回穆闻天身边。穆闻天神经质地向后退了一步,觉得双喜身上也沾了桂花味。双喜没察觉到穆闻天的异样,伸手接过大汉背上的棉被,掂了掂重量,自言自语:“嚯,可真瘦。”棉被大概是被大汉背久了,桂花味更浓,穆闻天不受控制地伸手,指尖刚触碰到被褥,就烫到似的缩回来。他喘着粗气,翻身上马:“走。”“四爷,等等我。”双喜手忙脚乱地将棉被背在背上,上马后,觉得不妥,想把棉被抱在身前,又迟疑起来。这姿势过于暧昧,若是棉被里是个姑娘,醒了怕是要生气的。双喜为难地摸着鼻尖,叫住穆闻天:“四爷,要不……您抱着?”“滚犊子。”穆老四背着风,暴躁地揉捏眉心,试图让精神抖擞的老二歇回去,闻言,冷笑,“带人回穆家已经仁至义尽。放在马背上不行,你还想要我怎么着?……八抬大轿抬回去吗?”他满心都是身体的反应,语气自然不好。更关键的是,穆闻天现在身体反应明显,哪儿敢抱人?要是走到半路,棉被里的人醒了,他怎么解释?难道要承认自己被一个欧米伽的味儿勾起了反应,然后顶了棉被里的人,硬生生顶了一路吗?这解释说出来,他自个儿都不信!穆闻天在这儿暗自气恼,那边双喜干笑挠头,觉得四爷的话也有道理。救人重要,怎么能拘泥于姿势?于是双喜坦然将棉被搂在身前,轻喝一声“驾”,赶到穆闻天身边:“四爷,走吧!”穆闻天板着脸瞥了双喜一眼。也正是这一眼,好巧不巧,让穆老四看见了棉被里探出来的手——纤细白嫩,和“小貂”有的一拼。穆闻天眼皮子狂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给我。”“啊?”双喜以为他要煤油灯,抓着头发,为难道,“刚刚打翻了。”“我说人!”“啊?”双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将棉被递过去,“四爷,您不是说……”双喜剩下的话被穆闻天冰冷的目光吓了回去。只见穆老四小心翼翼地搂住棉被,仿佛抱住一个烫手山芋,犹豫良久,戴着手套的手才搁在棉被上,将那只白花花的手塞了回去。双喜:“?”双喜:“四爷,您干吗呢?”穆闻天深吸一口气,修长的腿夹紧马腹,撂下一句“怕他冻着”,然后一头扎进了浓稠的夜色。冰刀般的寒风来回割着穆老四的面颊,他的心却是滚烫的。穆闻天甚至忘了自己的老二,满心都是“小貂”的脸。他虽未敢将棉被撩开,但是直觉告诉他,被子里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小貂”也是个欧米伽。穆闻天胸前的文身忽然热滚滚地燎起来,而他那颗沉寂了二十七年,刚开始疯狂跳动的心脏,陡然一凉。穆老四意识到,现在自己身体的反应,是被桂花的味道勾起来的。他对那个大汉有了感觉,顶着的却是病得要死要活的小貂。他……比穆老七还不算男人。穆闻天猛地勒紧缰绳,颤抖着掀开棉被,风雪眯了他的眼睛,但是他的指尖准确地触碰到了温热的皮肤。郁声在睡梦中呜咽了一声,远处也传来了马蹄声。双喜好不容易追上来:“四爷……”穆闻天手指一哆嗦,本能地将掀开的棉被捂了回去:“老子没看!”“四爷,您……”“风吹开的。”穆老四咬牙解释,“我帮他把被子盖回去。”“不……”“你还废什么话?”“四爷,您捂得太紧,不透气儿,会把人憋死啊!”“……”郁声没被憋死,他奇迹般清醒了几分钟,昏昏沉沉地将脑袋探出棉被,像一只费力探出壳的小蜗牛,在呼啸的北风里,和穆老四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