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三姨太掀开被子,“爷,歇了啊。”“也不知道老四能不能赶上明天的……”夜色里传来她的自言自语。“管他赶不赶得上。”穆老爷子冷哼一声,“我看郁声也不像想见他的样子!”在穆老爷子眼里,老四在某些方面,真不如天天跑玉春楼的老七。老七浑是浑了点,起码会哄人,也有欧米伽愿意被他咬。哪里像老四?别说欧米伽了,连普通人都不敢钻他的被窝!穆老爷子带着忧愁入睡,伴着火车的咣当咣当声合上双眼的穆老四,却做起了梦。梦里,他回到了穆家,逮到软乎乎的郁声,搂在怀里,好一顿亲。郁声不再怕他,还会拉着他的手,唤他“四哥”。穆老四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为了这一声“四哥”,当真是什么都愿意为郁声做。“汛期要到了?”穆闻天在梦里扒拉郁声的衣领。那层单薄的布料不知为何,怎么都扒拉不开。穆老四较起真,提溜着郁声的衣领,来回拉扯,折腾出一身的汗,终是“哗啦”一声,将布料撕开——布料下,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细嫩皮肤,而是长满汗毛,汗津津的脖子。穆老四忽然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销魂蚀骨。“不……”他变了神情,仓皇撒手,想把撕破的布料重新拼回去,可惜,事与愿违,那个膀大腰圆,比穆老四宽了两倍的壮汉已经转身,向他扑来——“不!”穆闻天冷汗涔涔地惊醒。“四爷?”“四爷醒醒,到站了。”穆闻天恍惚地扭头,见双喜站在自己床边,暗暗咒骂一声:“见了鬼了。”他居然在梦见郁声的时候,又想起了桂花味的壮汉,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双喜也见了鬼般盯着穆闻天的被子——那只雪白的貂,不知什么时候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正窝在他家四爷胸口睡觉呢!穆老四也瞧见了貂,但他并不在意,伸手将其提溜到怀里,然后掀开被子,来不及为自己睡梦中撕坏,还露出棉絮的棉被哀悼,就被裤子上的水迹惊呆了。“我去……”穆老四猛地按住被角,瞪着一脸茫然的双喜,“给我拿条……”他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给我把行李箱拿过来!”穆老四在小貂的注视下,黑着脸换裤子。这小貂也有意思得很,前一日,还将他的手指头咬出两个血点子,现下就能歪着脑袋,探头瞧他鼓鼓囊囊的裤裆。“看什么看?”穆闻天捏着貂的后脖颈子,将它提溜起来,“郁声还没瞧过呢!”小貂蹬了两下腿,蹿到穆老四衣领里不动了。“四爷?”候在车厢外的双喜耐不住,探头问,“好了吗?”“好了好了,别催。”穆闻天跳下火车,吸了一口冰凉的风,满心愉悦,“总算回来了。”“是啊,总算回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老爷子办的宴席。”“能赶不上吗?”穆老四不以为意,“我都没回来,办宴席有什么用?”谁家成亲,新郎官不在场?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回不来,也不能让郁声一个人拜堂啊!穆老四想想郁声孤零零行礼的场景,就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儿。“四爷说得有道理。”双喜不知穆闻天心中所想,乐呵呵地附和,“老爷子办宴席,您当然要到……”“场”字噎在了双喜的喉咙里。他盯着四爷腿上新换的裤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都是阿尔法,双喜一下子就猜到了四爷换裤子的原因。可……可四爷想着谁,能激动到换裤子的地步?要知道,他们家四爷在炕上,可是有“阎王”的凶名,身边也未曾有过任何亲近之人,双喜甚至无法在脑海中搜寻出一个,能和穆闻天一起躺在炕上的身影。“走吧,别耽搁了。”越是离穆府近,穆闻天越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他伸手拍着恍惚的双喜的肩膀:“明天让兄弟们都来找我,天大的喜事,我给大伙儿包红包!”有红包拿,双喜瞬间将穆闻天的裤子抛在了脑后。“爷,您可得包厚点!”双喜欣喜地跟上穆闻天的步伐,翻身上马,“哥们几个拿了红包,定要出去好好喝一顿!”“出去喝什么?”穆老四心情好,朗声大笑,“地窖里不是有先前缴来的酒吗?等宴席摆完,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双喜乐得合不拢嘴,等穆闻天打马离去,抽空问身边同样喜笑颜开的兵:“四爷怎么乐得找不着北了?”对方对他勾了勾手指。双喜忙不迭凑过去,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