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哎呀,声让你看医生,你就去看看!”穆老爷子看不惯穆闻天刨根问底的模样,抬腿毫不留情地将儿子踹进了病房。穆闻天踉跄了两步,见事已至此,便不再抗拒,跟在医生身后,做了个全身检查。穆老四其实并不排斥检查,只是想起郁声先前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罢了。“四爷,您肩上的伤好了吗?”医生的话打断了穆闻天的思绪,他愣了愣,解开衣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肩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错,我再给您开点药。”医生见结痂的伤口生出了新的皮肉,欣慰地颔首。阿尔法就是这点好,恢复能力和体力都比一般人强。于是,一番检查下来,穆闻天身上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火气有些重。郁声听到医生的话,心虚地垂下了眼帘。他觉得,穆四哥火气重,和自己喂的那口药逃不开干系。可是不喝药,怎么治疗隐疾呢?哎呀,真是让人头疼。看完了医生,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家。穆老爷子面色不好,还在气穆闻天一声不响地把郁声咬了的事,铁青着脸往院子里走。给穆老六拍完电报的三姨太刚巧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老爷,你们上哪儿去了?”三姨太说完,察觉到众人之间气氛有异,吃惊道:“这……这是怎么了?”她不知道郁声被穆老四咬了,还当他们在为婚事着急:“哎呀,奉天城没有好的阿尔法,咱们就替郁声上外头挑,不愁找不到好人家!”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穆老爷子又想踹穆闻天了。是啊,奉天城没有好的阿尔法,他能上外头给郁声找阿尔法去!谁许穆闻天咬人了?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穆老四倒好,不仅吃了,还吃干抹净,连点渣都没剩下。穆枯山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穆老四,见他肃着一张脸,瞧起来正直得要命,一点儿都不像是犯了错事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滚去跪祠堂!”穆老爷子说完,穆老四没做出什么反应,郁声先急了:“爹,四哥还要跪祠堂吗?”“声,你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穆枯山反过来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在不罚这个混账东西,以后他欺负你怎么办?”“四哥不会……”郁声抱着雪貂,小声嘟囔,“我不给他喝药,他怎么欺负我啊?”郁声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小,穆枯山和穆闻天都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但是穆老爷子觉得,他肯定是在为穆老四辩解,便狠下心道:“不成,必须得罚。”“声。”穆闻天不欲郁声为自己辩解,抿了抿唇,柔声安慰,“没事的,你先回屋歇着,晚上我再去找你,好不好?”郁声见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别别扭扭地点头,转身往四哥的院子走。他心里带着点气,靴子踩在雪地里,踢起一串可爱的小雪花。三姨太稀奇地瞧着郁声的背影,自言自语:“奇了怪了,连声都知道发脾气了?……还有啊,为什么要罚老四?”“三妈妈哎,您就少说两句吧。”穆老七闻言,赶忙将三姨太扯到一旁,生怕老爷子发火,跑得比谁都快,“我爹正在气头上呢!”“你爹到底在气什么啊?”三姨太被穆博天拉得一个踉跄,跑出老远,才气喘吁吁地站定,“老七,别跑了,你爹都进屋了!”穆博天勾着脖子往回望,见他爹真的不在院儿里,长舒一口气:“三妈妈,我四哥闯祸啦。”穆老七激动地将穆闻天咬了郁声脖子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不怪他激动,实在是这事儿太大,大到让人害怕。可是穆博天说完,没等来三妈妈的附和,只听见一声冷笑。“三妈妈?”他狐疑地抬起头,“咋了?”“你蒙我呢。”三姨太没好气地叉腰,“老四是什么人,你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他把声当亲弟弟看待,怎么会把声往炕上拐?”“哎哟,我的三妈妈哎!”穆老七万万没料到,三妈妈居然不信,哭笑不得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我骗您做什么?我们爷几个,就为了这事儿去的医院。您要是不信,就去看看郁声的脖子,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我四哥的牙印儿吧!”三姨太无所谓的神情随着穆博天的话,一点一点地凝重起来:“你没唬我?”“没有!”穆博天迫不得己,竖起手指发誓,“我要是骗您,就不得好……”“闭嘴吧你。”三姨太一巴掌糊在穆老七的嘴上,阻止他将恶毒的誓言说完,继而转身,扭着腰,一溜烟地往郁声离去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