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累得很,不管是父亲,还是太后都总与本宫说他是陛下,他还年少他很累,我是皇后,要我体谅他!可我明明比他小啊……”崔妍的话说到后面有些细碎的哽咽,她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委屈就这样的爬了上来。贺芝沉沉一叹,蹲在床榻前,握住了她的手,“娘娘委屈,奴婢知道。”崔妍侧身而卧,望向贺芝,“让你忧心了,本宫就是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无趣。”贺芝回道:“娘娘,奴婢说句大不韪的话,人活于世,自己痛快为主。”崔妍道:“你说的对,但在这宫墙内,本宫瞧着所有人都想痛快,但好像都不能。”贺芝笑了笑,“摄政王啊,他可以。”崔妍想起了霍砚徵那阴冷的脸,笑了笑问道:“他以前也这样吗?”说起以前,贺芝的记忆线被拉得很长,“在奴婢的记忆中,摄政王好像一直都这样,他像陛下这般大的时候,经常搞事情……”贺芝陆陆续续的说了一些事情,崔妍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忘却了今日的烦闷。而永寿宫内,太皇太妃、霍砚徵、穆陶陶三人围着烧得通红的火盆各怀心思,火盆上的茶壶水沸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皇叔,你这个甜茶到底要熬多久才好?”穆陶陶已经听了一晚上的咕噜声了,她有点想睡觉,不想喝什么甜茶了,而且她觉得霍砚徵根本就做不出他说的那种像琼浆玉露一样好喝的甜茶。霍砚徵看了她一眼,说道:“快了。”太皇太妃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眼皮耷拉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快了是多快?”“很快!”霍砚徵回道。太皇太妃:“……”穆陶陶:“……”太皇太妃看向一旁的穆陶陶说道:“陶陶,困不困?咱们先去睡吧,你皇叔估计要煮一晚上,等明早起来再喝。”穆陶陶刚准备应下,就被霍砚徵截了话头:“母亲,你困了就先去睡,陶陶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太皇太妃坐直了身子,冷漠的望着霍砚徵问道:“你今日还回府吗?”霍砚徵抬了抬眸:“回,甜茶做出来就回。”话落,他又补了一句:“要是太晚我就不回了。”太皇太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旁的穆陶陶也轻轻的叹了一叹。霍砚徵缓缓的望向她:“困了?”看着他的眼神,穆陶陶努力的睁了睁的眼睛,“还……还好。”霍砚徵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笑道:“马上就好了。”来来去去就说快了,可就还不好,穆陶陶疑惑道:“皇叔,我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做……”太皇太妃噗嗤的笑出声,困意去了大半,她算是看出来了,霍砚徵这是想赖在这里不回府,这椅子上不长刺了,她还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又陪着坐了好一会儿,霍砚徵终于看着一旁的齐嬷嬷吩咐道:“嬷嬷,帮我拿几个碗来。”穆陶陶感觉看到了希望,也提起了精神。齐嬷嬷都还没有拿碗回来,就听到砰砰的敲门声,太皇太妃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洪公公:“去看看是出什么事情了?”洪公公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身后还跟着霍云祁身边的青阳,他给太皇太妃请安后,望向霍砚徵禀道:“王爷,陛下在玉芙宫出事了!”霍砚徵皱了皱眉:“什么事?”青阳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穆陶陶,面露难色,霍砚徵起身朝外面走去,出了门,青阳公公才说道:“陛下应是忽然过于兴奋导致的抽搐晕厥,耳鼻流血……”宠溺皇叔再练练,定能给陶陶系一个第……这一说,后宫里的那点腌臜事儿,霍砚徵瞬间就听明白了。“玉芙宫里的主子是谁?”霍砚徵问道。“是康嫔。”青阳道。霍砚徵丝毫没有印象,眉头紧蹙,青阳解释道:“原是萧惠妃带入宫的贴身婢女。”“通知皇后过去,请太医!本王马上去!”霍砚徵说完,青阳匆匆离开。他回了趟殿内,主要是要跟穆陶陶说一声,等了一晚上的甜茶也还没喝到,他回去见齐嬷嬷也已经把碗拿来了,穆陶陶盼着腿坐在摇椅上仰头看着她,满眼的期待接下来的甜茶,他难得心虚。“陶陶,皇叔有事得先去忙,你先去睡,等我回来再给你做好不好?”霍砚徵话说得温柔极了,齐嬷嬷和太皇太妃都冷颤了一下,有些渗人。穆陶陶现在困意都没有了,要睡觉她也睡不着,再说霍砚徵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知道,她想了想问道:“我可以跟你去吗?”太皇太妃愣了一下,眼神在两人身上扫着,霍砚徵寻思了片刻,还是应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