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霍砚徵,又看了看盘中的饼,似乎极其艰难的做了个决定,伸手抓起那俩饼便走到了霍砚徵身边,然后把饼递到了他的嘴边。霍砚徵剑眉微皱,“我不饿。”穆陶陶道:“爹爹以前也像你这样,嘴上说着不饿,其实就是想等人喂。”霍砚徵:“……”“我是真不饿。”穆陶陶张着嘴说道:“啊,张嘴。”老管家和一众侍女见状都纷纷垂下了头,霍砚徵咬了一小口,轻轻嚼着,他向来不喜欢这甜腻腻的点心,今日一尝竟然也没那么难吃,在穆陶陶不停的啊,张嘴的哄骗下,他竟吃了两个合意饼。看着面前小孩乖巧的模样,有些话哽在心头,他竟是问不出来了。吃完后,霍砚徵看着她说道:“吃饱了的话想睡觉就去睡。”穆陶陶点点头,便回屋睡觉去了。可躺到床上后穆陶陶却是毫无睡意了。脑中一直浮现着那些人说的话,是摄政王害死了她的爹爹,害死了长信侯府满门。她替霍砚徵辩驳,说他当时不在京都,如何能害了爹爹?那些人说,是他提前准备伪造好了证据,假意被小皇帝搜到。穆陶陶知道,小皇帝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实是从摄政王府搜出来的,可是,摄政王与爹爹无冤无仇,怎么会如此设计陷害爹爹?罪名还是勾结前朝余孽造反,爹爹身为跟着先帝打江山的开国将军,怎么可能会去勾结前朝余孽?他常常听爹爹说摄政王过于聪明,心机深不可测,这样的摄政王会做一个看着到处都是破绽的证据陷害爹爹吗?显然不是那么合理。那些人自称是父亲安排来保护她的,辅助她刺杀摄政王复仇。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爹爹临死前对她嘱咐了什么。——爹爹走后,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爹爹毕生所愿只是希望你开心长大,一生无病无难无忧,不要想着什么复仇,没有仇。她知道,爹爹最疼她,所以她不能让爹爹失望。霍砚徵处理完事情回来时已经是亥时,石邝一直在院中候着等霍砚徵回来给他换药。这两日他一直没怎么休息,伤口不但没有愈合还因感染变得严重了。石邝沉声叹气,一言不发。霍砚徵无奈道:“明日就可歇着养伤了,师哥你莫要叹气。”“不必,我的医术好,王爷可劲儿造!死不了!”霍砚徵:。"……。"石邝替霍砚徵处理完伤口后,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小丫头没什么事吧?”霍砚徵:“没事。”石邝神色微变:“这么仁慈的刺客还是发烧在皇叔这里,陶陶也可以一辈子做……霍砚徵走了过去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她柔声问道:“想同我说什么?”穆陶陶缓缓的坐起来,对上霍砚徵的眼神后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说道:“绑走我的刺客说是你害死了我爹爹,害了侯府众人。”她的眼神清澈,不畏惧不怯懦,也没有仇恨或者愤怒,只是那么平静的将这话说出来。他一时竟是有些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小孩说这句话是何意?质问?语气不像。要真相?也不像。霍砚徵也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想听她往下会说什么。“他们要我刺杀皇叔为爹爹报仇,我辩驳说,爹爹出事的时候你不在京都。”话落,霍砚徵扯了扯嘴角,眼神移开,望向角落里的烛光上,幽幽道:“陶陶相信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