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祁闻言,眼底猩红:“他敢!”傅太后垂着眼眸,缓缓的笑了起来,“不是还有哀家吗?”这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剑直捅到了霍云祁的心底,他攥紧的手微乎其微的颤抖了一下,“母后这是威胁朕吗?”“陛下误会了,哀家只是难以想象,若有朝一日哀家的命落入敌人之手,陛下也是这般的袖手旁观!”霍云祁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了他,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太后若和摄政王联手换个皇帝,那怎么会是难事?他不敢赌。霍云祁连夜重新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长信侯一案有新的证据,还有疑点未清,之前所下圣旨作废,已故之人待案情查清平反,尚在人世的永安郡主恢复郡主称号。圣旨下了没多久,霍砚徵就让人把是长缨公主和长亭郡主各自送了回去。傅太后看着送回来的长缨,除了原先打架的那些伤口,并没有其他新伤,可问话不答,眼神中皆是惊恐和怯懦,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傅太后看着好好的人儿变成了这样,心里恨极了霍砚徵。长亭郡主的情况略好一些,至少还抱着嘉柔公主嗷嗷的哭了几嗓子,安抚好睡下了。穆陶陶听到霍云祁下的那道圣旨时,脑子都是懵的,她不太明白霍云祁这是什么意思?杀错了人?一句平反?死的人能复活吗?她得要去找霍云祁问个清楚明白!魏云曦拉着她不让去,穆陶陶道:“你别拉我,我就是想问问,爹爹和哥哥还有母亲祖母,侯府的百余人,是不是就白死了?”魏云曦把她拉回了房间,低声道:“你别冲动啊,这事儿还好像和摄政王有关,是因为长缨公主骂你,摄政王生气所以逼皇帝下了这道圣旨,主要只是为了活着的你啊,要是如此,你去找皇帝岂不是撞到气头上。”穆陶陶陷入了沉默,魏云曦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才道:“若真是这样,那摄政王是不是对你有点那个意思啊?”吃醋就算是努力藏住心底的情绪,也会……穆陶陶一心都在魏云曦说的那句,摄政王生气所以逼皇帝下了旨,主要是为了活着的她。至于她后面说的那句,她浑然不知是何意,望着外面阳光明媚,她心头浮上了浓浓的愁绪,起身去了窗户边推开了格子窗。魏云曦跟在她身后,姐妹里一同趴在窗边,她才反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见她眼神纯净,一脸的懵然不懂,魏云曦眼神闪躲,或许是自己想岔了,霍砚徵多大啊,都快跟她爹爹一般年纪了,而穆陶陶还小呢。要是让穆陶陶知道她说的那个意思,大概会说她不知羞,还是不说了。“就是摄政王对你还挺好的。”穆陶陶并未发现她的不自然,魏云曦觉得自己受话本影响太大了,得转移转移注意力。霍砚徵寻过来时,便见俩少女趴在窗户边,小小的脑袋伸到了窗外,头顶的四个羊角包圆嘟嘟的,系在羊角包上的丝带随风飘扬。姐妹俩的头发都是太皇太妃梳的,大抵是人老了闲来无事,把俩人收拾的可可爱爱。霍砚徵本想喊她,但见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便没喊,径自朝太皇太妃那边走去。太皇太妃见他来,看向齐嬷嬷说道:“你说,他是不是不准备回王府了?”齐嬷嬷笑了笑,对着走近跟前的霍砚徵服了服身,转身进殿去取东西。“母亲这是嫌我烦了?”太皇太妃道:“不会不会,对了,一会儿吃完晚膳给你看个东西。”她笑得一脸神秘,霍砚徵却只觉得不太妙。“对了,我接下来忙得差不多了,陶陶我就接先带回府吧。”他坐在一旁,话说得轻飘飘的,太皇太妃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问:“你跟她说了?”“还没呢,刚看她和魏小姐趴在窗户上说悄悄话,就没喊她。”太皇太妃道:“魏小姐与她是真的好,如亲姐妹一般,你要是把她带回王府了,魏小姐总不能跟着你去王府吧,怕是要不开心。”霍砚徵倒没有想到此处,寻思了片刻道:“都在宫外,平日里两人也可往来,无大碍。”太皇太妃看了看他,眼神清冽。霍砚徵又陪太皇太妃坐了一阵,见穆陶陶和魏云曦还没出来,便起身又走一趟。俩人躺在床榻上,已经睡得开始打呼噜了。霍砚徵无声的笑了笑,只好折了回去。太皇太妃见他脸上那笑,跟少女怀春有什么区别?她有些后悔,但也来不及。穆陶陶睡醒也是傍晚,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空中飞舞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似金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