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肩膀便会沁出一丝血,直到染红了她的大片衣衫。五秒三秒一秒震耳欲聋的声响,与不可抵挡的冲击力同时袭卷而来。红透了半边天的山顶上,两道身影同时被气流掀了出去。双双,掉入了悬崖。她又骗我了负了一身伤的阮鸢赶到山顶的时候,所见的便是那一地的飞机残骸。她呆愣的看了那处许久,直到一股冷风钻入了她的衣襟,才回了神。“阿浩,联系到小芷了吗?”“没有。”阿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先前被晁立的人拖了太久,再加上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的偷袭。导致他们足足来晚了两个小时。现在又联系不到人,这个时间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得而知。阮鸢稳了稳心神:“先找吧。”她拖着一只在来时被手榴弹炸伤的腿,一瘸一拐的靠近那片残骸。阿浩动了两下唇,终是把那句‘你先休息’的话语,给咽下了喉间。他与阮鸢一样,迫切的想要找到人。如果给不了一颗定心丸,还不如亲自去寻一寻,也省的会胡思乱想。“老大,找到了一具尸体。”被阿浩派出去的一个兄弟,满头大汗的回来。“谁的?”“好像是叫明斧?还是明——”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朝他来时的方向急急忙忙跑去。杂草丛生的泥土地里。死不瞑目的明戬安静地躺在那。他抱着那把惯用的长枪,冰冷的弹壳散落在他的周围,如他的身体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温度。阮鸢在见到明戬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她跌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一把攥住了身旁的杂草,任由指甲盖里沾染了黑泥。掌心被她掐的留下了道道泛血的印记,可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久久不愿松手。站在一旁的阿浩,心里也不好受。他缓缓蹲下了身来,沉重又悲痛的深吸了一口气,帮明戬阖上了双眸。“别哭了,老大他们还在等着。”阿浩不会安慰人,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丝希望。阮鸢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戬,恍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状态明显不对劲。她喃喃自语着什么,指尖颤抖的划开了手机屏幕,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那串号码。阮鸢刚准备摁下拨通键,身后便传来了阵阵直升飞机的声音。她回过头,在瞧见那几辆机身上印着的s符号时,眸底闪着希望的光。被乌泱泱一群保镖簇拥着的时惟,淬了一身冷意的吓了飞机。他踩着沿路的残骸,三两步地走到跌跌撞撞爬起来的女人面前。嗓音如渗了雪花:“小芷呢?”两个小时前。刚刚开完视频会议,安排好接下几日工作的时惟,接到了阮鸢的电话。她告诉他,他家的小姑娘在别墅里遭到了炮弹的袭击,不知所踪。他以最快的速度备好人,匆匆赶来的一路上,不停地强逼着自己冷静。可当透过机窗,见到这满地的残骸与尸身时,他是真的害怕了。“还没找到。”阮鸢一把抹掉眼尾的泪珠,她微弯着狼狈的身躯,央求着男人:“时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时惟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压抑着满腔的怒意,沉着声吩咐:“陈材,找不到就别回来。”陈材严肃的应了一声,连半秒都不敢再耽搁的带着人分散着去找。不一会儿的时间,整座山头的各个方位都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无法坐以待毙的时惟,也迈开了修长的双腿,凭着他的直觉一直往林间深处走。“老板,明斧在这里!”熟悉的高喊声从一处隐蔽的山洞里传来。一下,便引得了几人的注意。刚苏醒不久的明斧,猛然想起最后停在脑海的那一幕,他噌的站起:“芷姐他们呢?安全了吗?”时惟一看他这个反应,浑身上下都开始发凉了,好似突然坠入了冰窖里。让他的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明斧,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小芷他们是去的哪边?”阮鸢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急切的问。“我是被芷姐打晕的,她”明斧简单的将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他自责的抱着头:“都怪我。”气氛在话音落下后,沉寂了几许。站在他旁边的人,一时都没再言语。“芷芷她,受伤了吗?”时惟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的喉间仿佛被灌了沙砾,沙哑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