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王肃清朝堂,后宫,大内,又将手伸向了民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些什么,雷霆震怒,掀翻了御书房的桌子,便要胜亲王即刻回长安,胜亲王当时正在打仗,便上书一封,八百里急送解释缘由,无奈二人多年未见,早已不复当年感情,秦宣王又听到民间小道传言,内心更加阴沉不定。皇宫之内无人不惶恐,皆是附和着秦宣王的说法,一来二去,秦宣王便怀疑远在边境的胜亲王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势力,来杀了自己,抢走皇位,怒气冲冲便遣排精兵三万,将胜亲王带回长安,于皇宫涂宁门亲手斩杀,长安城内风云变天,一时间长安城内人人自危,闻王色变。清兆匆匆进宫,门口的大太监明英小声提醒他“小王爷,皇上现在正生气呢,您可要劝劝他别气坏了身子”“哗啦”清兆进门的时候,秦宣帝正拿着砚台,狠狠地砸到了行缨头上,顿时鲜红一片,血流如注,后者任由鲜血蔓延了半张脸,默不作声,直直的跪在那里,身后跪了满地皇子。秦宣帝看到他的胞弟进来后,亲切的拉着他的手,引着他一同坐到满地的奏折上,随手拿起一本给他看。“阿兆你看,寡人随手拿个奏折就是给胜亲王求情的,你说说,他何时在朝廷里安插了这么多自己人,当真是狼子野心啊”“你再看看这个,万民书,呵呵万民书啊,寡人都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得民心,是不是想把寡人取而代之”秦宣王拿一本折子,就摔一本折子,众皇子跪在地下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言语。许是摔累了,秦宣王靠在香炉边,双目划泪,痴愣愣的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皇宫。“阿兆,当年阿胜也如你这般年纪,他跟我说,你为君,我为臣,君臣总相依,为何现在这般境况了”清兆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扬起了好看的小脸,笑着对他说:“皇兄,我不劝你,我只记得当年胜亲王功高盖主的时候,皇兄顶着整个朝堂的压力,将他封为胜亲王,我只记得你们二人大漠飞雪,烟雨江南,同行数载,我只记得胜亲王为您挡过刀,您为胜亲王挡住天下的悠悠重口”“我不劝你,因为我知道,不管别人怎么说,皇兄心里都明白,不管皇兄现在变成什么样,我只记得,皇兄年少为国征战意气昂扬的熊熊斗志,为天下苍生大开粮仓放弃修建陵墓的仁爱,皇兄,是天下最强最尊贵的国主”秦宣王眼神涣散,茫然的看着这深宫大院,绿砖红墙,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征,明明是同样年纪,同样害怕的少年,将他护在身后,紧紧握着刀,说要为自己扫清障碍,清平动荡,给他一个欢声笑语的盛世长安。明英小心的拉上床帐,对着众皇子施了一礼,小声道:“王上已经睡下了,各位皇子跪了这么久,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吧”众皇子脸色发白,却还是摇了摇头。清兆见状一个一个把他们扶起了,差人一一送回府,回头看行缨满脸乌黑的血迹,叹息一口,唤御医给他处理伤口。秦宣王一连睡了三日不起,各地流言四起,三国势力蠢蠢欲动,奏折堆了五六张桌子,清兆无奈暂留皇宫代理朝务。好不容易把奏折批完,清兆揉着发痛的头,到了御花园的秋千边,边荡边思索奏折里面的重要内容。行缨默默的站到他身后,神情阴郁。“你没来之前,我为胜亲王求情,父皇生气说要免去我的太子之位”清兆安慰他:“太子哪儿是那么容易就废的,皇兄说的都是气话,他现在只是在跟自己作对,其他人都是迁怒”“若是皇兄这关过不去,你你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唉”行缨双手握拳,眉目间满是戾气,恶狠狠的说:“安贵妃现在还在挑拨朝臣,立她儿子做太子,若是父皇醒不过来,必定将我先除之而后快”清兆摇头,无奈道:“妇人之见,苟且眼前,眼光太短,那二皇子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昧听信谗言,自己没半点能耐”“唉,难啊,真难”“小叔叔,胜亲王”清兆打断了他的话:“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无风不起浪,只是皇兄却不能出手,一出手定要被记载史书不仁不义,防患于未然是最好的,此处人多嘴杂,别再提了”高远的天空清亮透彻,御花园寒冬依旧芳香扑鼻,瑰丽堂皇的肃穆皇宫,俯首称臣的才士。清兆大叹一声,皇权啊皇权。叹过气后,嘱咐行缨回去好好休息,摸着手上的镯子,低头沉思,突然摸到了几处凸起,微微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