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池啸秋又问,“不在床上吃也行,我抱你下去?”陶先要去掀被子的动作顿住了,看池啸秋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没法儿坚持,上次在泳池那儿扭到脚就被池啸秋抱回卧室的,还被安腾看见了,再让别人看见一次,他脸还要不要了。知道陶先这是妥协了,池啸秋在心里吹了声口哨,他就知道这人面皮子薄,肯定不愿意让他抱着下去。他端着迟到中午的早餐进来的时候,床上并没有人,不用猜就是在浴室,他那餐盘放在床边的小圆桌上,又拉开窗帘,夏末的天依旧燥热,阳光也还烧灼,他就留了一层纱,没全拉开,然后才去拿了衣服进卫生间。陶先擦了脸,一抬头就从玻璃里面看到了池啸秋,故作镇定道:“你怎么进来了?”池啸秋也没多说,扬了下手里的衣服,“不坐床上吃坐窗户边吃总行吧?咱们先先讲究嘛,肯定不乐意穿着睡衣吃饭,喏,给你拿来了。”不在床上吃饭也行,他倒没想太逼陶先,有些习惯能尊重就尊重了,没必要非让人觉得别扭,现在对方心里估计是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吧。陶先放下毛巾,接过衣服,“你先吃,不用等我。”好么,这是要赶他出去,池啸秋也不多逗留,笑道:“那你赶紧,一会儿粥要凉了。”陶先在池啸秋出去后盯着手里的衣服看了会儿,又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有些苍白,只有哭过的眼角处还留着一尾红,他伸手慢慢摸向后颈,指尖触碰到腺体的瞬间一下拿开,缓了缓才又摸上去。齿痕已经结了痂,临时标记留下的信息素大概会持续一周左右,他偏过头,在镜子里能看见腺体处两排清晰的咬痕,他放下手的同时垂下了眼,里面全都是纠结与挣扎。陶先知道自己的洁癖严重到了什么程度,被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不会再碰,家里的佣人做饭都要戴手套,就算是跟他最亲近的安腾和关锦程,一般也不会碰他,有必要的时候也要戴手套。他厌恶任何人的触碰,尤其是alpha,那会让他想起他的父亲……醉酒后的毒打,alpha宽大的手掌几乎要拍断他的脊梁。酒气、汗味儿,曾经一度是他的噩梦,就连现在也还经常做梦梦到。平常的接触陶先不喜欢,更别说是信息素的注入了,那只会让他觉得恶心。而池啸秋没有,像个程序里如影随形的bug,他不仅不排斥,还想要更多,如果是池啸秋,那被彻底占有也没关系,他甚至极端地渴望,昨天晚上他都有点希望对方能粗暴些,最好……直接标记他。正是这种隐秘的想法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池啸秋,他无地自容。那是他要保护的孩子。不能这样。陶先再抬起眼时,里面只剩下了一层霜寒。池啸秋看到陶先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子,有不妙的预感,他暂时没说什么,吃完饭才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打算?”陶先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面容平静,“我会和你保持应有的距离。”池啸秋昨晚上已经设想过种种情况了,听见这句话虽然失落但也没生气,他翘起腿,悠哉道:“我不同意。”“做人要识趣。”“识什么趣?”池啸秋笑眯眯地看向陶先,在昨天晚上过后,他能忍下陶先一切的冷言冷语,对方有顾虑,他一一打消就行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先先,你担心什么?你是怕别人的眼光还是觉得会拖累我?”陶先微抿了下唇,“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疏漏,你别放在心上。”池啸秋笑了声,“这可不行,我这人死心眼儿,学不会放手,你不喜欢我、我尚且不愿意放弃,更何况你现在还喜欢我,我更不会打退堂鼓。”陶先知道多说无益,只冷硬地来了一句,“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池啸秋站起身,因为提前做了心理准备,被拒绝也没多难过,他弯腰凑近陶先,轻嗅了下,就知道对方已经用过阻隔剂了,他盯着陶先的眼睛,道:“你不觉得我们俩是命总注定吗?茶和酒,明明是绝配。”陶先眼神清冷,“明明不相关。”池啸秋一笑,“你没发现我们俩的信息素里都有花果香?”池啸秋不想逼得太紧,陶先心里应该已经明白自己的感情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让偏执的长者接受这份感情。池啸秋从别苑出来,可以说是神清气爽,他舔了下嘴唇,轻啧一声,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渴望陶先真正接受他的那一天了。之前以为陶先是alpha,他还想着到时候大不了自己做下面那个呗,不过现在正好,a配o,赛神仙啊,他开玩笑一样跟谢鑫格说了,然而在对方凉飕飕地问他知不知道还有oga压了alpha的时候,他僵了僵,在被oga压里子面子都丢掉外加被损友嘲笑和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之间衡量了几分钟,池啸秋沉痛地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