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啸秋缓和了下脸色,轻敌也好,难得的莽撞也罢,还有自残倾向,之后再说都不迟,现在这个时候陶先已经够难受了,他没必要在给人脸色看。确认伤口已经止住血,池啸秋在床边坐下,靠在床头,让陶先靠在他身上,“先先,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非要动刀子见血,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池啸秋都不敢想,要是陶先手里拿的是匕首,要是往心脏那儿戳,后果他承受不了。陶先靠在池啸秋身上,抓着对方的手臂,半晌才抬起头,一双眼水润润的,“他摸过,脏……”池啸秋开门就看见了,他亲了亲陶先的耳朵,知道对方心里犯恶心,轻声安慰道:“都洗过了,很干净。”“他……”“我给先先洗的,先先不信我都洗干净了吗?”“没有。”池啸秋亲着陶先的耳朵,从耳朵尖一直到耳根,亲到对方软软的发丝,又一路亲到眼睛和鼻尖,最后亲昵地在陶先脸颊上蹭了蹭,“先先,他是摸过,但是我都给你洗干净了,所以没关系,嗯?”陶先的眼神有些躲闪,没说话。缠在自己腿上的猫尾巴,尖尖不住地摆动着,池啸秋继续道:“我跟别人握过手,也碰过别人,但是再碰你,你都没有嫌弃我对不对?”“你不一样。”“嗯,所以我给你洗过,也亲过了,不讨厌了好不好?”陶先侧了侧身整个人趴在池啸秋怀里,紧紧搂着对方的脖子,声音有些闷,“那你不许……不要我。”池啸秋听着陶先的声音,鼻头一下酸了——说到底还是在意他。池啸秋的一点愣怔让陶先有些顿住了,他略略松开手臂,心里是难言的失落,池啸秋果然还是嫌弃他吧,为什么不呢,他自己都嫌弃。然而下一秒,年轻人的手臂就骤然收紧了。池啸秋把脸埋在他肩头,陶先被箍得有些疼,却也没挣扎,他松松揽抱着池啸秋,有些无措,等他感受到肩头薄薄的睡意被打湿后顿时就慌了,“你怎么了?啸秋别哭……”池啸秋咬紧牙关,死命将陶先按进怀里,仿佛要将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他的oga,他的长者,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他。陶先什么时候见池啸秋哭过,本来就难受,这会儿更是着了急,“秋秋乖,不哭了啊。”池啸秋听到那个很多年都没人再叫过的称呼,滞了下,忽得笑起来,他在陶先衣服上蹭干眼泪,松开手臂,将对方的慌乱都收进眼里,轻笑道:“你再叫一声。”陶先看池啸秋不哭了,又伸手给人把眼角的一点泪痕擦干,犹豫了下,想起池啸秋小时候十分执着地要他叫“秋秋”,心里轻快了些,从善如流道:“秋秋。”“嗯。”池啸秋欣然应了,然后在陶先嘴角亲了亲,“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我还担心你不要我呢,我怎么舍得不要你?”陶先皱皱眉,“你说过你觉得我讨人嫌。”跟我一起长命百岁池啸秋地n次想锤死曾经口不择言的自己,这是成了陶先的一块儿心病了吧,他捏着对方的脸轻轻晃了晃,“不讨嫌,是讨人喜欢,我说过好多次了,你是我的小桃仙啊,我就给你当个小书童都乐意得不得了,恨不得什么都不干就跟你后面转,你愿不愿意让我跟着你啊?”“当然愿意。”陶先回答快,说完就顿住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行,你有你的事业……”池啸秋失笑,返祖期吧,总归来讲还是个好东西,要没有返祖期,他都不知道还要跟陶先走多少弯路,“人的一生有很多种追求,事业只是一部分,还有感情上的,是不是?”“嗯。”“你是我认定了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人生后面几十年孤苦无依的,你说可不可怜?”池啸秋说着还皱了皱眉头,配合着一双有点泛红的眼睛,确实可怜兮兮的,陶先心里不忍,就跟着点了点头。“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待在我身边,跟我一起……长命百岁。“陶先,你答应吗?”池啸秋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眼睛里烧灼的真诚和爱意一直烧到陶先心底,他知道池啸秋是故意的,只是肯定的回答在喉头滚动几次,却始终说不出来。池啸秋并不急,过了会儿再一次问道:“你答应吗?”年轻人非要求一个答案,陶先能给出的只有一句,“只要你愿意,我就陪着你。”池啸秋这才满意地笑起来,将人揉进怀里,“你自己说的,说到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