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声刚至门口,祝棠便听见了,她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由远走近。“看着我作甚。”祝柳摸了摸她的头,“我沐浴完了再来陪你。”“我也要沐浴。”祝棠坐起身来,中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祝柳无奈笑了笑:“好,我扶你,你慢些。”他扶着她坐在浴桶里,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洗,生怕弄疼她。她靠在浴桶边缘,回眸看他:“肚子太大了,不能和三哥一起。”祝柳心头一热,看着她因身孕又大了几分的双峰,眼神暗了暗,哑声道:“莫要胡闹,当心肚子。”她没话说,擦干后坐在椅上等他,被他又抱回了床上。漆黑的室内,几乎看不见五指,祝棠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在他耳旁轻轻说了句什么,惹得他腾得坐起身来。“莫闹了,你如今这样怎能做那种事?”“这么久都没有,你不想吗?还是你外面有别人了?”祝柳有些头疼:“我哪儿有什么别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他说完,见她闪亮的眸子还是盯着自己看。他实在有些扛不住,埋下头去,片刻后,他抬眸看她:“这样可好?”“不好,不够。”祝柳再也忍不住,坐起身子,小心翼翼护着她隆起的小腹,低声问道:“可有哪儿不舒服?”“没有,很舒服。”祝棠伸着脖子娇声道。祝柳失笑,没再多问。半柱香后,祝棠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好喜欢三哥。”“你是喜欢这种事,还是喜欢三哥?”祝棠瞪他一眼:“当然是喜欢三哥!”“我明日是去问问大夫,你能不能出远门,若能,便带你回京城。”京城的条件比这里好,大夫也比这里多,到时生产他也能安心一些。“好,都听三哥的。”祝棠打了个哈欠,在他怀中睡了过去。祝柳轻轻在她眉心吻了吻,低声道:“三哥也喜欢棠棠。”-祝柳详细问过大夫,得知祝棠可以长时间坐船,一早便收拾了东西,准备返回京城。祝棠还未睡醒,他抱着将她放进了马车里。“父亲与大哥那里,你是如何交代的。”祝林看着马车里睡得正香祝棠,低声问道。不仅是祝棠的事儿,还有祝柳参与夺嫡的事儿。“我已从祝府中搬了出来,无须与他们交代。”祝林点点头,心道也是,他现在从龙之功在身,意气风发得很,怎会怕这怕那?“照顾好四姐,我瞧她这身形不太正常,京城的名医多,若你托得上太医的关系,叫太医来看看最好。”“多谢六弟提醒,我已有打算。”祝柳道。“去吧,路上慢些。”祝柳微微颔首,登上马车:“若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六弟只管开口。”“我对四姐好,只因我与她是亲姐弟,并非是想要你什么恩惠,你只需好好待她,莫要她再整日以泪洗面了。你应当知晓,她对你有多上心。”祝柳沉默着未说话,钻进车厢中,轻轻抱着祝棠,乘马车离去。车走到渡口,几人又换上船。祝棠已经醒了,站在船边往河面看去:“我还是第一次要坐这么久的船呢。”“莫在风口站久了,小心风寒。”祝柳给她裹了个披风,站在她身后紧紧搂着她。祝棠扭头亲了他一下,乐得咯咯笑,笑声被袭来的风卷起,稳稳当当地落在祝柳心口,震得他的心微微发麻。他牵着她回了船舱之中,从床下摸出一个箱子,箱子最底处有一个锦盒。他将锦盒打开,摸出一卷金黄色的物件。“这是册封你为乡主的圣旨。”他说着,将圣旨打开。祝棠微微一惊,瞪着圆眼,以眼神询问他。他道:“圣上有一个亲姐,如今被封为成阳长公主了,长公主早年丧夫,膝下无子,一日出游之时遇见了孤女棠棠。棠棠危急之时给了长公主一碗吃食,长公主见其可怜,将其养在膝下,直至今日才得已见众人。”祝棠明了,这是他为她编造的新身份,她不知三哥哪儿来的这般大的能耐,却也知他能求来这些定是千辛万苦。她窝在他怀中,紧紧抱着他:“三哥,谢谢你。”祝柳笑了下:“与我还用言谢?”这本就是她该有的。“我本想将你带回京后就与你成亲,只是如今月份大了,恐遭人闲话,不若等孩儿降生后,再办婚礼,棠棠觉得如何?”只要能和三哥在一块儿,其余的对祝棠来说都不重要:“能和三哥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祝柳摸了摸她的头:“可不能这么知足。”她就算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愿意的,唯独受不了她什么也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