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小六先回去吧,我带三弟棠棠去看看伤。”祝枕说罢,看着那两人回去,转过身去冷眼看向祝柳祝棠,“走吧。”祝棠顿了下,她想找祝柳合计合计,可祝柳压根不看他,直接跟着走了。“大哥。”祝棠飞了过去,“大哥,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呀,大哥。”祝枕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心中有些慌,又飞去了祝柳身边:“三哥,三哥,你快跟大哥求求情?”祝柳也不理会她。她跟在两人身后,远远地就看见了老太太的院子,她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该来的躲不掉。“去吧,自己去跟祖母说清楚。”祝枕站在门口,示意两人进屋。祝棠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无奈进屋,以她从前十恶不赦的作风,祖母肯定以为又是她闯出来的事儿,但她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因她而起。老太太正准备睡了,见两人来,又穿戴好衣裳,坐在罗汉椅上,头疼道:“说罢,又闯什么祸了?都抬起头来。”祝棠看了一眼祝柳,他抬头抬得倒是快,搞得自己也不得不抬头。“你说说你们,一天天的闹个什么劲儿,瞧瞧,这头上这么大个包好看?”老太太指完祝棠,又指向祝柳,“这嘴肿这么大好看?饭都不好吃的下去。”祝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即赶紧捂住嘴。“笑,你还有脸笑!”老太太更生气了,“你们今晚就一起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抄完经书什么时候出来!”祝棠松了口气,抄经书啊,那没事了。“知道了,祖母。”祝柳被罚后,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行了,秋红,给他们俩上个药,老太太我先去睡了,看到这两个小怨种我就生气!”老太太说罢,杵着拐杖进内室。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秋红应声,吩咐小丫鬟们找出药给两人涂上。祝棠仰着头由着小丫鬟上药,就这涂药的功夫,她已经和小丫鬟唠着称上了姐妹,后来被秋红硬生生地给拆散了。祝柳就比祝棠好伺候多了,他不喜旁人涂药,自己拿着药膏抹了抹。两人抹完药,被下人引着去祠堂里,祝棠看着祠堂,忍不住感叹,可能以后她会经常来这儿。下人走了,祠堂里只剩他们两人,祝柳离她远远的,躲去了角落的条案处坐下,开始抄写经书。祝棠一会儿也闲不住,坐去了祝柳身边,说实话她对祝柳还蛮感兴趣的,那时她只草草翻了两眼剧本,连里头的人物关系都没搞懂,更别说是祝柳的身世,她只知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唉,你是我爹亲生的吗?”她单手撑着脑袋,朝他看过去。祝柳没说话,他正在认真地抄写经书,他侧脸线条流畅十分好看,烛火将他的面孔映在窗户上,祝棠伸出手,用手指的影子戳他面孔的影子。“你怎么还围着那个纱巾啊,不热吗?”祝柳没说话。“你觉得我们明天能抄完吗?”祝柳还是没说话。祝棠一点儿也不急,伸着脖子朝他抄的经书去看:“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啥,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啥故”“你能安静会儿吗?”祝柳放下笔,扭头认真地看向她。这是祝棠和祝柳的第一次长时间对视,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看着他笑道:“行行。”祝柳先避开了眼,继续抄写经书。“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祝棠趴在条案上又道,“你看这烛光这么微弱,你这样抄写经书是会近视的,你应该不知道近视是什么,反正就是会看不清,你以后生孩子也会遗传的”祝柳咬着牙,硬生生从嘴里憋出两个字:“我睡。”“对嘛,这才对。”祝棠帮忙把案上的东西收好,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几个蒲团组成的床上,“那我也睡了,晚安。”她一闭眼就睡着了,祠堂里围绕着她轻微的呼吸声。可这轻微的呼吸声也扰的祝柳睡不着,他躺的离她很远,在蒲团上翻来覆去,最后默念了一遍方才抄的心经,心中的烦闷才稍稍减轻了些。祝柳端端正正地躺着,眼皮轻轻合上,正在他意识一点点昏沉的时候,祝棠的哭声将他惊醒。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听着祝棠呜咽不清的梦话:“呜呜呜呜呜,虫呜呜哼拿开呜呜”祝柳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朝她走去,只见她一脸泪痕,像是被封印住了,像个蚕蛹一般扭来扭去。他收紧眉头,用脚尖轻踢了她一下:“喂,醒醒!”祝棠没醒,她翻了个身抱住了祝柳的腿。梦话声停了,但祝柳也走不掉了,他蹲下身,掰正她的脸,他哂笑一声,为什么一个偷走别人人生的人,能够活的如此肆意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