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这下,屋子里手机响了,手机的女主人坐在沙发里,低着头。
“我不管你姓烟姓酒姓打火机,东西就是你们家订的。”黎里把袋子放在地上,说,“四十八。”
男人说:“是我们订的也不要了!”
黎里说:“行。跑腿费十块。”
男人说:“你他妈哪家的丫头,敲诈敲到老子头上来!”
黎里又叹了口气,说:“大伯,我不是你家小孩,可以随便给你凶的。你说我敲诈,那你报警,找警察来协调,可以吗?”
男人登时一脚就踢向袋子,塑料袋破开,一块块的糍粑散落一地。
人家买了的东西,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黎里面无表情,点出微信收款码,说:“四十八。”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竟真没把她怎么样。公正地说,这男人面相不差。但人心岂能只看面相。而他家发生了什么糟心事,黎里毫无兴趣,只关心收钱了走人。
男人一转身,冲女人道:“你买的东西,你解决。”
那女人拿着手机上前来,赶紧扫码付了钱,冲黎里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黎里没表态,她向来厌恶软弱的人。
钱款到账,黎里一刻不多待,转身就走。
她目光一扫,见堂屋旁边一扇房门虚掩着,**伸出一只少年的手,惨白的颜色,手指又瘦又长,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她没在意,出了院子,骑上自行车一蹬,又颠颠簸簸地离开了。
在这个连路灯都没有的破地方,每扇窗后都是悲剧。
好走的路没几条,窗子却是密密麻麻。
……
周末两天过得飞快。
周一那天早晨,闹钟叫的时候,黎里很痛苦,那时她再次萌生了不想上学的念头。
这念头一出来,人倒是清醒了,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来——她更不想待在家里。
她起得晚,差点儿迟到,最后一段路是小跑去的。
她不是怕迟到,是嫌烦。
艺校其实管理宽松,只有每周一必上早自习,其余日自由出早功。但她们班规矩极其严苛,周一迟到了得拿着书在教室后边站一整个上午。
黎里就迟到过,站了一上午,人都快站睡着。
站着挺烦的,不如坐着打瞌睡。
她踩着第一节早课的铃声进了教室,早餐都没吃。早课后有四十分钟的早餐时间,到时可以在食堂对付一下。
可一进教室,黎里发现班上有一个空位置,三组第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