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蔚在房间里敲键盘:“是啊!我想进火箭班,朝着人家努力,不行啊?”
“这就对了!”孙文杰觉得夏蔚终于开窍了,他一向觉得这丫头稀里糊涂,对待学习和高考毫无斗志,谁知眼看高三,自己就警觉起来了。
好事儿,孺子可教。
外公拎了菜和鱼回来,留孙文杰在家里吃饭。
“老师,您别忙,对付一口就行。”孙文杰说。
夏蔚今天也下了厨,做了一道火山飘雪,其实就是西红柿切片拌白糖,是她唯一会做的菜。
不想打扰外公和孙文杰一对师生叙旧,她火速吃完,火速回房间,想着打一会儿游戏就做卷子。奈何孙文杰聊起天来嗓门就收不住,大概是在学校吼学生吼惯了。
夏蔚敲键盘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因为她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今年考得不好,学校开会了,按报上去的估分来看,一本率百分之六十五左右,清北最多两个,状元也不知道在不在咱们学校。”
“挨骂呀,怎么不挨骂呢?那也没办法啊,现在就把希望寄托在夏蔚他们这届了。”
“火箭班有几个成绩挺稳定的,特别是理科,哎,就这个,”抖成绩单的声音,“顾雨峥,这小孩挺厉害的。”
“上海转学来的,原本是借读,结果她妈妈来找学校,找了好几回,特别执着,好话说尽,一定要落户落学籍,在荣城高考,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愿意啊!那咋能不愿意呢?白送个状元苗子,这不得供起来?!”
夏蔚在房间里,关着门,却依然听得清清楚楚,还被孙文杰这句“供起来”给逗笑了。她想象了一下孙文杰的堆笑,又想起顾雨峥永远淡漠的脸,怪幽默的。
“学校定期会给这几个尖子学生做家访,和家长单线联系,但是不让学生知道,怕他们有压力,”孙文杰边吃边说,“您是知道的,这家庭环境对孩子成绩波动影响太大了,学校必须得参与家庭教育,寒窗苦读十二年不就看这一遭吗?不管什么事,都得为高考让路。”
夏蔚轻轻后撤椅子,生怕发出一丁点噪音。
然后光着脚,向卧室门慢慢挪动
“这顾雨峥吧,唉,家庭就不是很好,班主任家访过几回,都是和他母亲见面的,从没见过他父亲。”
“不是,不是单亲家庭,据说是两地分居。说起他母亲,啧,这人也有点奇怪,学校去了解了一下,发现”
孙文杰的声音低下去了。
应该是讲到了比较隐秘的事情。
夏蔚脸颊烫得像刚从桑拿房里钻出来,偷听实在不光彩,但这会儿她想不听都不行了,都已经挪到卧室门口了。
她第一次离顾雨峥的秘密这样近,只隔一扇隔音不好的木门。那木门的另一侧,就是顾雨峥的“另一面”。
夏蔚的好奇心在叫嚣,膨胀,她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顾雨峥身上的盔甲看似寒意森森,会令许多人望而却步,但总有人愿意靠近,愿意一探究竟。
总有人又勇又倔,非要掀开那盔甲看看不可。
夏蔚想知道顾雨峥的所有,冷漠之下的滚烫,疏离之下的细腻,的那些冷涩雨水究竟从何而落那些她曾经感受到的,那些无法解释的反差,她都想去溯源。
如果是非常沉重的东西,还要想一想,能不能帮他拆解,分担。
大概这就是区别吧,夏蔚想。
年少时纯粹的心动,从不会思虑合不合适,值不值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撞,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我并不知晓我们未来会不会有交集。
至少这一刻。
我想向你伸出手。,,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