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讲述一个儿子,在老年痴呆的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如何与母亲、与原生家庭和解的故事。
“当我理解妈妈,我才终于长大。”
这是这本书的宣传标语。
主题是救赎吗?喻即安想,换成是他自己,是不是要说,当我理解爸爸,我才终于长大?
那我很早就长大了,喻即安觉得,毕竟他很早就能理解喻鸣经常不在家,每天早出晚归,节假日都要加班,没有带他去过游乐场,甚至没有去开过他的家长会,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病人和他的学生,而他和奶奶,只占了一个小角落。
当他长大,他也成了那样的人。
他书刚看到结局,梁满就醒了,她揉揉眼睛,发现喻即安竟然还在,就问:“喻即安,几点了?两点了么?”
喻即安闻声抬头,视线还有少许茫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终于清醒:“你睡醒了?”
然后低头看表:“四点了,晚上吃什么?”
梁满闻言嗤一声笑出来,“睡醒就吃,好像猪仔。”
喻即安一愣,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我又没有说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她跑腿坐在沙发里,捧着他递过来的水杯,笑眯眯地反问。
喻即安一时讷讷,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
“所以晚上吃什么?”梁满笑吟吟地欣赏了一会儿他脸上轻微的窘态,然后才问道。
喻即安照例问她想吃什么,问完又不是很放心,补了句:“吃清淡点,你还没有好。”
梁满努努嘴,遗憾地放弃想吃酸菜鱼的想法,让喻即安找了个附近的饭店,点了几个酿豆腐之类的家常菜。
下完单她就继续趴在沙发上,让喻即安继续给她念书。
听到半路,她忽然说:“喻即安,你记不记得你前女友跟我前男友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喻即安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字迹一晃,像湖面有涟漪扩散。
他小心地问:“你觉得……我该不该记得呢?”
梁满:“?”
这个回答是有求生欲的,还不少,但就是……求生欲不是这么用的大兄弟!
“你说呢?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梁满忍不住吐槽,“你现在在读的这本书改改名字是不是就是我和你?我和帅哥邻居的最后一年?”
喻即安忍不住笑起来,她夸我诶!
“笑什么笑。”梁满白他一眼,问道,“我说真的,你记不记得?”
喻即安这回老实了,点点头,“说是读书会认识的。”
梁满听了哈哈一笑:“就是我们现在这样吗?给对方读书,读着读着就读出别的东西了?”
这话说的也太那个了……
喻即安耳朵瞬间就红了,他一边想她这算不算是暗示我什么东西,一边又忍不住纠正她:“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很多人一起分享书籍。”
梁满捧着脸,笑得跟朵春天的花似的,“嗯嗯,所以我们呢?怎么不一样啊?”
“我们、我们是……”
喻即安努力组织措辞:“我们是私人的、我单方面读书哄你睡觉。”
梁满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整个人又趴回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