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分陀的筑基期弟子大比结束,符韶新长老的身份也在弟子中传了开来,就是传的形象与他本人的真实性格完全不符。
“这缘砾长老好不近人情啊,刚刚的比试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指点一下。”
“俞三小师弟怎么会拜他为师……”
“你看他旁边站着的,不是俞三小师弟的那个病秧子弟弟吗,说不定就是为了这弟弟!”
“缘砾长老怎么还遮着脸啊,难道是样貌相不好么?”
……
带着帷帽,别人看不真切,俞川站在符韶的身边,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小狐狸能在刚刚那段时间内忍住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是因为他直接闭目小憩了。
这会大比结束了,小狐狸还是没有动静,估计还没神游回来。
倒是俞川搭上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唤道:“师尊,结束了。”
符韶缓缓地睁开了眼,眼神似乎还有些迷离,只见他看向俞川,微微笑了笑,抬了抬腿,伸出手,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止住了,就这么停顿了好几秒钟。
嘶……刚刚还想踹他掐他来着,差点要露馅了。
符韶收动作和脸上的笑容,恢复原来的神情,看着已无一人的擂台,装作镇定。俞川看着小狐狸这样子,忍不住咳嗽两声掩去笑意,继续道:“师尊,可以回去了,那些弟子间已经将你不近人情的模样传开了。”
符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一挥衣袖,带着少年俞川回到了济惑峰。
哼,装高冷不会,装哑巴他还是会的!
符韶的突然出场和贺涅岐的添油加醋果然让缘砾长老,这位新长老在弟子中熟知了起来,只是弟子们都有些好奇,为何这长老和之前的清峦长老一样,上任都没什么仪式和典礼,莫非又是什么奇怪的关系户?!
藏渺仙门正常的长老晋升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流程,从推选竞争到修为试炼,以及太上长老和掌门的重重考核,缺一不可。
掌门给符韶的长老位本来引起了三位太上长老的极度不满,之前就有个陶然,突然从执事升到了长老,还被掌门力推,不过陶然好歹之前还是宗内的人,不满归不满,最终太上长老们还是认可了。
结果现在又来了这位,还是身份不明不白之人!三位太上长老极力阻止,符韶当场就给他们演示了下什么叫实力。
自那以后,三位太上长老一度认为掌门是被胁迫,从对掌门乱立长老的不满变为了对掌门受人所迫的同情,还得加上对宗门安危的担忧。
至于长老及以下职位之人,和各弟子们,则是无权议论长老之位的选举。符韶也没有让宫羽珀将这消息直接散布出去,而是选择潜移默化地让弟子们知道还有他这个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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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光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不过瞬息,转眼,距离秘境开启便只剩下三个月。
当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符韶也没呆在藏渺仙门内多少时日,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的炼器空间内炼器,家大业大,事业还是得继续,就是还得时不时看管一下在发狂边缘的魔尊大人。
比如现在……符韶泡在济惑峰长老殿后的灵泉中,施了些灵力,将原本用于修炼去杂质的灵泉变作了享受休憩的温泉。
雾气袅袅,无限旖旎。
符韶还是那一袭红衣,松散地披在身上,半裸着身子浸泡在清澈的泉水中,大尾巴在水下缓缓晃动,引起阵阵涟漪,单薄的红袍盖不住那白皙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将脖颈靠在灵泉的石沿上,头向上仰去,望着毫无波澜的碧空,懒懒地问一旁蹲在岸边、虎视眈眈的俞川:“小鱼鱼,说吧,你又吃谁的醋了?”
这魔头几天前就有些不对劲,浑身都是一股要灭门的气势,还天天恶狼似的盯着他……虽然平时也差不多。
被诱人的美色熏得有些迷糊,俞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才幽幽说道:“主人是不是喜欢那个叫贺涅岐的?”
“啊?”符韶怎么也没想到魔尊大人的吃醋对象会是那个小毛孩,他嗤笑一声,回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小鱼鱼,你好歹换个人猜猜吧,我的眼光有那么差么?他才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我岁数的零头大呢。”
“那这是什么?”说着,幽怨的魔头拿出了一叠信纸。
飞升前修士间联系一般都是借助传音符,贺涅岐之前给符韶的那叠符咒用完后,他便选择了一种更省灵石的方法——青鸟传书。
基本只有那些无缘修道,一辈子也晋升不了练气期的人会使用人力或物力来写信联系。贺涅岐大抵是觉得他这无依无靠,还要照顾病弱弟弟的小修士负担不起传音符,便写了封信让信鸟送到了济惑峰。
济惑峰的建筑设施都是原先就有的,符韶没有改动过,再加上平时他其实也不在这里,所以符韶第一次发现贺涅岐给他写的信时,已经满满的攒了一叠。
而过惯了呼风唤雨日子的千星阁主,大概是觉得这朴素的写信还挺有趣,竟真的给贺涅岐回了好几封。
当然,真正回到贺涅岐手里的只有一两封,其余的,全被魔尊大人截胡了。
俞川手里拿着的是最近他给贺涅岐的回信,而贺涅岐写给他的那些,都被符韶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中了,要是被这魔头发现,指不定现在就要去剁人了。
“怎么,我跟人写信都不行?”符韶也没什么好心虚的,斜了俞川一眼,说道:“小鱼鱼,我们又不是道侣,情人都算不上,最多最多也就是个普通朋友吧,你管我这么多?”符韶虽然不想刺激这魔头,让他突然发疯乱杀人,但也不会迁就着他,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