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预言的到来已经近在咫尺,迫在眉睫,而属于她的这五百年来的戏份也终于要落下帷幕。
无论悠依努力向她传达了,可以提供给自己帮助的想法,芙宁娜也完全不打算将这场欺骗“天理”的谋划呈现在她的面前。
在芙宁娜的眼中,悠依她永远都是那个初见的时候仿佛纸做的那般脆弱,一碰就碎的苍白的小女孩,需要身为可靠大人的他们的保护,包括自己和那维莱特——她并不希望给这个并不属于枫丹的孩子,增加任何不符合她当今年龄段的压力。
她也理所应当按照曾经的约定,扮演好神明,直至最后一刻。
可是芙宁娜似乎忘记了,她亲手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究竟有多么的聪慧,灵敏,勇敢。
她也并不了解,那个小小的孩子,在亲眼见证过璃月那次的灾厄之后,在经历了须弥的“遗忘”之后,早已经在心中凝聚成了某些执念。
“想要守护好身边所有重要的人”的执念。
……
一切都在按照“预言”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就仿佛世间万物都应当在那天空岛的至高的掌握之中。
“吞星之鲸”带来了枫丹灾厄的源头,即使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开启了魔王武装,和水龙王那维莱特一同联手,都无法操控那条失控的鲸鱼。
只是暂时将其击落在空间裂缝,预言时刻可能“应验”。
而也就在此时,“裁定枢机”爆发出了激烈的光芒,将周身几人拖入了水神的意识之中。
——为了逆转预言而隐藏在此处的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
她娓娓道来,向众人阐明了她的计划——那便是用表演欺骗过天理,打破天理曾经“枫丹人都将融入原始胎海之水,水神于神位之上哭泣”的寓言,在交代完毕一切之后,芙卡洛斯优雅而从容的释放了自己五百年来积攒的力量,准备迈步向死亡……
死亡,嗯?
芙卡洛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望向了一把拽住她,制止她与神位一起同归于尽的那个孩子。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纠结悠依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了,芙卡洛斯当即就想开口拜托那维莱特与空,将这孩子带走,可是转念一想,精神世界的一切原本都应该由自己操控才对。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
“如果要将这个结局作为表演的终幕的话,会变成大家都不喜欢的BE的。”
“我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水龙王接任了来自水神之位——水元素的权柄也回归到了他的身上,他在预言应验之前,豁免了枫丹人的所谓罪过。”
“在它的口中,不该存在的生命从诞生之初就拥有原罪。”
“可我觉得,枫丹人从头到尾都并无任何罪过,生命为了寻求出路,并没有罪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随着少女话音刚落,即将粉碎的神位发出激烈的光芒,与水元素的权柄一同灌注在了距离悠依相当近的那维莱特身上。
可这个世界上,究竟怎样的存在,能够运用言语的力量便能逆转“预言”,甚至在这一瞬间交接了权柄呢?
芙卡洛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她的面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她张口正欲阻止,却只看到已经长大的少女朝向她所在的方向轻轻一笑。
【“在我还小的时候,裁定枢机每次在审判的过程中,都会坚定的将我偏向无罪的那一方。”】
【“谢谢你在那个时候坚定的相信我,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
【“这一次……请让我……”】
裁定枢机的光芒散去,芙宁娜的眼角仍有泪痕,她坐在原地,作为被分离出来的“人形”,与已经重新凝聚成实体的芙卡洛斯面面相觑。
“悠依!”
芙卡洛斯仪态全无,她冲向少女的方向:“你在做什么?动用只有天理才能使用的权柄,一定会被它视作明面上的挑衅,你——”
她话音刚落,一束光芒跃过了神位和枫丹众人,全然照耀在了一脸坦然的少女身上。
她的身体像羽毛一般被无形的手掌控制,牵拉,撞开了天花板,当然,几乎是同时之间,那维莱特与空都有所了动作,而那个扼住了少女脖颈的身形也终于在堪称猛烈的攻击之中具现化了出来。
“祂”仿佛并没有一张明确的面庞。
只为了杀人诛心,凝聚成了一张悠依最熟悉的面容。
她的母亲的面容。
“我明明已经忍耐了你很久,很久……”祂面色平和的,用着最为平淡的语气说着这番话语,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步一步的加重着。
“曾经我兴许有所忌惮你身边的第四降临者和那些神明,忌惮那曾经的失败者在你的身上烙印下的种子,可你日复一日的得寸进尺,实在是让我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