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猫。”
“喂!猫大人!”
展昭屹坐床边,不动如钟。
任那白玉堂怎叫,就是不予搭嘴。
如此似乎确有效果,白玉堂唤了几声便住了嘴。房间在寂静漆黑中渡过了半刻。
就在展昭以为白玉堂已睡,却又听到那显得有点寂寥的声音。
“你真生气了啊?”
每次听得他如此说话,总让展昭无法置之不理。
床上之人,曾不止一次共他出生入死。
纵是恼他的恶,却亦时常念他的好。
“展某并未生气。”
“你生气了。”
“白兄误会,展某确无恼怒之意。”
“不,你在生气。”
再好耐性,在这爱缠的小白鼠面前也水磨石穿了。
便是南侠,亦是一般。
“好!展某是生气了!”巨阙鞘顶铿击床沿,发出响亮吵音,朗朗声线在夜中带了激烈怒意,“你多翻潜入开封府闹出多少乱子,展某暂不予你计较!此次你又再夜半偷入,竟然如此就大意轻心,随便相信一个相交尚浅的朋友,以至险丧性命。白玉堂,你纵是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亦要顾及他人所忧,岂能将性命视若儿戏?!”
一番呵责,顿让白玉堂无话可说。
今日方知,敦厚之人发起火来更是非同小可!
沉默片刻,白玉堂试探道:“难道说,猫儿你尚在怀疑唐兄?”
“在真凶缉捕归案之前,展某不排除任何可能。或许他无心杀你,但两次都是他出手救你,如此巧合,难道白兄不曾存疑?”
“……无论是否巧合,他终是救了我。”
“……白兄,”白玉堂对朋友义信,实属江湖少有,展昭亦自欣赏这份至诚,终于缓下语气,“你有伤在身,就安心休养,莫要再生事端。”
白玉堂凝重言道:“此事已容不得白某抽身。玉鼠曾传我手,杀人凶徒之弟是我朋友。更有甚者,今夜那唐文风,恐怕等的是我。”
展昭一惊,连忙问道:“白兄何出此言?”
“感觉。”
“感觉?”
“你不信?哼。凭我白玉堂多年经验,交手便知谁对我存有杀念。”
“白兄,破案之事,就交由官府处理。请你安分养伤,若再有差池,展某难向陷空岛上各位义士交代。”
“嗤!猫儿,你恁是没有进步,每次都拿他们来压我。”白玉堂半躺床上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焉知山高,皇帝远之理!”
“白兄你……唉!”展昭知劝亦无用,但他身上纵横伤痕,实教人心怜心痛。从怀里摸出一个紫青小瓷瓶,犹豫片刻,背着身将它塞到白玉堂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