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曹夫人笑道:“自然是捐了,而且还是那次募捐功德榜上大头的一份呢。”
知晚笑着问:“大人们相差得很大吗?”
“那倒也不甚大,按照官阶等级,也就是差个一二百两的数额而已。倒也不是各府敷衍,而是这样的募捐每年都要几次,大人们也得量力而行……”
知晚笑着点头:“我那时不懂事,还觉得我夫君捐得少了。可后来才明白,这募捐功德的事情,但求问心无愧,量力而行。问心无愧便是募捐的钱银要来得干净,不可是贪赃枉法而来。量力而行,就是不可一心求善,超出了自己的能力限度。不然的话,真是累己累人。”
朱氏听了这话,皮笑肉不笑道:“县主说这话,可让人费解,难道是有人钱银不干净,还是有人打肿脸充胖子?这量力而行的话?依着成将军的家财,出的气力可不够啊!”
知晚笑了笑道:“夫人何出此言?不是话赶话说到此处了吗?我哪里会影射做善事的夫人们?不过京城里做善事的募捐向来都是有把隐形的尺子,并非谁家钱银多,便可着心意全都一股脑捐出来才了事。若是一家这么做了,岂不是要逼着别的人家也要如此效仿,做些力所不及的事情?更何况国库空虚,也不是几家富户倾尽所有就能力挽狂澜的?小女子的夫君狂悖,婚礼张扬,未能像谨妃娘娘一般节俭,真是该被斥责了……要不,由着朱夫人再举行一次义捐,我府上的数额由着夫人来定可好?”
知晚话里的意思,诸位夫人都听得明白。若成天复真像方才冒酸话的夫人们所说那般,看着国库空虚,就将自己的家产拿出大半来,那跟他比肩的诸位臣子们又该拿出多少?
就好比当年盛家的老爷子,那可真是倾其家产,差点将自己的府宅子捐个底掉。
可老爷子虽然换来了贤臣之名,背后却被臣子们骂得甚久。
毕竟当时家底并不丰厚的盛家爷子都打了样板,其他的臣子们哪有不跟的道理?
提起几十年前,臣子们一个个充大头义捐之后,府宅里的节俭度日,在座的夫人们可都心有余悸。
所以到现在私下里,也会暗讽一下这种不管顾儿女,将家底捐得只剩下围兜的沽名钓誉之徒。
朱夫人不知不觉间,被挤兑得又要挑起一场义捐,一听这话头不对,也立刻琢磨出味道来了。
现在又是国库空虚当前,若是成天复夫妻真被挤兑得大手笔捐出如海的钱银来,那其他的府宅子跟还是不跟?
自己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遭在座夫人们的恨了。
就在这时,曹玉珊在一旁毫无心机地接话道:“成家可是有名的商贾之家,当年凭借一己财力扶持了大西起兴,成家的商铺遍天下,做生意赚取的钱银也是规规矩矩缴纳税银,每年的募捐也都出了大头。一辈子一次的成婚铺张些有什么可奇怪的?难道非要大西的功臣之后,个个穷困潦倒地娶媳妇,才叫为国忧思?”
一旁的几位夫人也开口附和:“哪会啊?成将军刚刚平定叛军,立下不世奇功,正得陛下隆宠之时。这婚礼办得风光,陛下的脸上也有光彩啊。”
另一些人连忙打岔去了别处,可别再提什么义捐一类的事情。这距离上一次义捐好似不过几个月,总得让人缓一缓,难不成还不让富户过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