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昔日倔强直率的少年已长成了如?今这般清冷自持的模样,像一只黏人?的小奶猫长成了冷傲的大猫团,在你轻柔地抚摸它的背时,转头冷傲地瞥你一眼,回过?头却自己偷乐。
玉攸容顺势收回手,看向常念,“既然?此事?已解决,劳烦方丈,哀家要?入佛殿祈福。”
“今夜为时已晚,太夫的身体恐不堪此劳累。”常念慈悲地劝道,梅盛雪的医术继承于他,他一眼就看出太夫的头疾已经很严重了。若是夜里?不好好休息,白日便会头疼欲裂。
“陛下病危,刻不容缓。哀家不仅要?入佛殿祈福,还要?在佛殿中诵经一夜,祈求佛祖原谅,保佑陛下度过?今夜危机。”玉攸容温柔地说道。
他要?将?新帝“不修功德以致天谴”的罪名坐实,坐死!
若真如?书中所?说,新帝今夜无碍,那么便是他为新帝在佛前?苦苦哀求生了效,这个帽子他是躲不掉了;
若新帝死了,便更应了这句话。
“太夫与陛下父女情深。既然?如?此,老?衲也不便阻拦。人?有诚心,佛有感?应,太夫一定会如?愿的。”常念低头宽慰了一句,伸手引玉攸容去药师殿。
“方丈,不是这个方向。”
“太夫想去的是?”
“普贤殿。”
普贤菩萨,尚行德,凡行必报,最?宜忏悔业障。
常念扒着菩提念珠的手顿了一下,引着玉攸容转向普贤殿,“请太夫随老?衲来。”
殿中无甚杂物,只有佛下蒲团若干。
玉攸容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合上眼。
身后仆从护卫皆退了出去,厚重的大门重重关上,将?门外簌簌的下雪声?隔绝在外。
突然?,有细小的声?音自身边传来。
玉攸容睁开?眼,就见梅盛雪正跪在他的身旁落后一点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合十,眉眼低阖。
“你怎么在这儿?”
“太夫让我跟在您身边。”梅盛雪睁开?眼。
玉攸容失笑,目光自他微红的额头上扫过?,落到他被红色僧袍掩着的平跪在蒲团的膝盖上,“膝盖不疼吗?”
梅盛雪摇了摇头,“我可以和您一起念经为陛下祈福。”他目光低垂,落在太夫铺在地上如?同紫藤花在地上蔓延盛开?的裙角,“或者为您按摩缓解头疼。”
“好孩子。”玉攸容笑了一句,直起身,而后伸直了双腿坐在了蒲团上,看向梅盛雪。
梅盛雪垂眸,学着玉攸容在蒲团上坐下,伸直了僵硬刺痛的膝盖。
“手拿来。”玉攸容伸出手。
梅盛雪搭上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