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乃是从疆域流传至今的,目前为止暂还没有解药,唯有炽毒可以暂时缓解……”
十七缓缓地低了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这些自己都知道,从被中下寒毒用来给主子解毒的那天开始,十七便深深地明白自己身上的一个特殊的任务。
那寒毒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自己与他人的不同,而十七身为主子的暗卫和唯一的解毒人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在心底。
曾经的我能够坦然地接受为了保护主子而在战斗中英勇战死,也能够理解因能力不足而不敌对手最终被杀,甚至可以面对被乱刀砍死以至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我唯独不能接受的是,被主子当作男宠一般来将我欺压于身下。有一段时间,我曾经认为这是对我的的侮蔑,远远超过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我那自以为是的尊严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欺辱,所以我偷摸的寻过很多的擅长解毒的人和解毒药来反抗,皆是无果。
现下我的状态,好滑稽……
心中除了无奈,更有一股幽幽的悲哀和抑郁感在十七全身散漫着整个身心。
“你……寒毒与护心药相冲,你此次毒发或许与你前不久吃的药有关。你左肩的骨折并未处理,时间长了恐会影响持剑,待我给你重接吧。体力尚能承受?”
姜流盯着这个跪着看似老老实实的小家伙点点头,其实是这群孩子们中最淘的,这次似是真的是伤到了,就是不知有没有真心悔改啊。
你!就是故意的
十七默默地随着姜师傅和暗一回到了暗卫所,踏入其中,所内依旧空空荡荡的,如往常一样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
十七看着暗一的挺拔坚韧的背影,连身影都那么相似。“暗一,你认识鸠一吗?”十七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嗯?鸠一?”暗一听到十七的话后思索片刻,随后停下来等了一会儿,在十七靠近后,接着便伸出手轻轻地揉揉十七的头,缓缓说道:
“是五皇子殿下的暗卫首领吧,他是我哥哥,我们曾经同为炎皇陛下的暗卫,后来被分派给各皇子以护皇子的安全。”暗一并未隐瞒的说了出来。
啊哦,原来如此,就说他们俩的眼神和身型怎么这么相似。而且话说,你们怎么都喜欢抓我头,咱们明明一般高,这样倒显得我很小……
“他放我了出来,五皇子恐不会轻饶他们……暗九有回报什么吗?”十七轻声地说着。
十七清晰地感觉到暗一的眼神似乎微微地隐了隐,那模样好像是在想掩饰一下什么,然而又似乎是害怕我会因此而担心。
紧接着,他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柔地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鸠一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诸位皇子未曾与炎皇陛下要了暗卫的身份牒文,所有皇子的暗卫首领从直属管辖来说应是归属于炎皇陛下,他们在其身份上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鸠一应是不受制于五皇子殿下,不用忧虑,你且安心养伤。”
十七跟着暗一同进了屋,看着姜师傅在屋内将接骨所要用到的银针、竹板以及束带等物品都准备妥当。随后,只听姜流说道:“十七,坐下。暗一,你来压住他。”
暗卫在训练及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是难以避免的,而骨折这种情况更是时常发生,所以其实大家对于骨折之类的小状况基本上都已经习以为常。
稍轻一些的情况就自行夹板或是修养。若是姜师傅通过触摸感觉到有异位比较严重的地方,他便会拿起银针或者运内力的先去一下矫正,之后再予以妥善固定。
看着姜师傅准备的这个架势,想来那个大块头伤我肩骨的力度着实不小,我明明应该是已经错开了一定力度的。
姜师傅先是伸出手在十七的肩上缓缓触摸着,而后精准地摸到了骨折的所在之处,接着他竟拿内力探了进去……
“嘶”,疼,一阵剧痛传来,十七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扭过头去看姜师傅手停留的位置。
只见那处是一片开始发黑的淤青,除此之外,并无异常明显的伤口。
他先是扎了几针放出了淤血,突然之间,他运用内力紧紧嵌合住那破碎的肩骨,努力使其尽量归位。紧接着,他快速拿起针深深地扎入,然后迅速用竹板将其固定住。呃,十七咬了咬牙,好在还能够忍受,并没有因为疼痛而乱动。
随后,姜师傅解开了十七身上昨晚主子帮我包扎的束带。当伤口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冰凉的空气刺激的疼痛瞬间传来,十七不禁略微被激的抖了一下身体。
暗一看着十七身上那大大小小的、深浅不一的刀伤,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心疼,有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深浅。
十七低头看看,印象最深刻的应该就是在心口的位置,果然在那里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剜口,那碗口的肉虽然已开始在逐渐闭合。
但鲜红的薄肉只连着薄薄一层,周围的皮肉外翻着,鲜血已经干涸在边缘,透过这狰狞的创口,竟能依稀从外面能感受到心脏在里面极其微弱地搏动的起伏。
再往下看,心口下的肋骨处,有两个犹如恶魔之眼般的渗血洞,血水由于没有束带的压迫正缓缓地从洞中渗出。
啊嘞?有这么严重吗?不应该啊,我在地牢里还曾经觉得伤势也许并不重,能熬得过去呢。但现在自己看着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不敢再接近那个疯子了。
那个疯子撕扯下心脏上的肉的时候,确实是蛮疼的,心脏还因此而停跳,也多亏了鸠一及时渡给我内力,帮我止血,回头我得谢谢他,不过,是不是谢谢暗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