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点儿距离并不大,栖南侧了侧身,胸口几乎是擦着朝岸宁的胸口进去的,同时闻到了朝岸宁身上的烟味。
朝岸宁还穿着下午那身衣服,只是脱了夹克外套,里面的黑短t虽然不是紧身的但也不算宽松,朝岸宁身体动起来的时候,隔着衣服也能勾出肌肉线条。
朝岸宁的房间跟栖南的房间格局一样,单人的大床房,沙发上放着朝岸宁的衣服跟相机包,没有地方可以坐,栖南扫了一圈儿,最后直接坐在床沿上。
他问:“还没睡啊?”
“不困,”朝岸宁挨着栖南坐在他身边,后仰着躺在床上,枕着自己手臂跟栖南说话,“哥你找我,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栖南没说话,他本身不是个能憋住事儿的人,有什么都会直接摆在明面上,一是一,二是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面对朝岸宁,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要问,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口,好像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样,这种感觉太难受,也很憋屈。
“你……”
“我……”
朝岸宁跟栖南同时开口,又同时都笑了,朝岸宁坐起来:“哥你先说。”
“都拍了些什么照片,拿给我看看。”栖南想问的是别的,问出口的又变成了无关紧要的。
朝岸宁把沙发上的相机拿过来给栖南看,栖南翻了翻,朝岸宁没拍别的,里面全部都是他。
开车的,吃饭的,打电话,睡觉……
“拍得怎么样?”朝岸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还问,“哥给指导下。”
栖南又翻了两下,不再看里面的自己,把相机放下:“没什么好指导的,你拍得挺好。”
“那你给我当模特吧?”朝岸宁蹲了下去,仰头看着栖南,“我还想拍你。”
栖南坐在床沿上,视线垂着看朝岸宁。
自从朝岸宁回来之后,他很多时候都需要微微抬着头看他才行,这样从上往下的角度,让他有了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朝岸宁小时候就爱这样看自己,蹲在自己脚边。
朝岸宁一开始单膝点地蹲着的姿势,但这样时间久了并不舒服,最后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收回视线,仰着的头也慢慢低了下去,闭着眼趴在栖南腿上。
刚刚栖南站在门外他就感觉到了,一直站在门边,通过猫眼看着外面的栖南,所以他把栖南的犹豫全都看进了眼里,但他又不敢开门,直到栖南主动敲了几下,他才有了理由。
朝岸宁用侧脸不停蹭着栖南膝盖,鼻尖跟嘴唇轻轻擦着他的裤子,两只手都放在床上,他能感觉到栖南手上的温度,也很想抓住握一握,但最后只是蜷着手指,抓紧了床单。
朝岸宁又往上趴了趴,像条饿坏了的小狗一样,不停嗅着栖南身上的味道,嗅够了才说:“南哥,你别为难。”
栖南紧绷了半天的肩膀突然就塌了,像质量不过关的烂尾楼在黄昏的最后一缕光里突然倾塌,掀起了一片能蒙住半边天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