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不算太宽,触手尖端轻易通过,微微捲起,轻轻鉤住了楚黎的小拇指,像是圈了枚粉色的触手尾戒。
只可惜尾戒代表的含义並不符合他们之间的关係。
捲起的触手尖尖快速伸直,没再继续耽搁时间,整条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膨胀起来。
蒋辞遇能够随意控制触手的大小、长度,甚至是形状。
他打算让触手再变大些,将楚黎紧握的手掌撑开,松开攥着的被料,稍稍抬起,再将触手变小,功成身退。
然而,理想总是和现实有些出入。
楚黎的手被抬起之后,抓握的动作依旧,只不过从抓着被料改换成了抓着触手。
似是因为手中触感突然改变,睡梦中,楚黎下意识轻捏了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抓握,拇指指腹随着动作在上面小幅度摩挲了一下,正巧从一个吸盘蹭上另一个吸盘。
蒋辞遇身体没来由地一阵颤慄,触电般的感觉沿着触手直击大脑皮层,脑中一片空白。
对於触手类异种来说,触手接收到的感官程度远超於双手,受到突如其来的刺激也会產生相应的条件反射,尤其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当中。
比如现在,蒋辞遇的睡衣被落下的「水滴」浸湿,一点、两点、三点……速度缓慢,却没有任何停下的趋势。
「水」是从楚黎指尖落下的。
「水」的源头则是被他抓握住的这条触手。
触手类异种在受到刺激之后確实会发生这种情况,是一种正常的条件反射。
触手分泌出的也並不只是单纯的「水」,而是一种□□混合物,能够快速增大触手与接触物之间的摩擦,便於快速脱离困境,也是机体进化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在野外,这样的保护机制能大大增加物种的存活率。
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处处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蒋辞遇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得像块木头,呼吸变得缓而重,大脑中的某片区域正在快速分泌多巴胺,通过复杂的神经传递,最终生成了一种快速走遍全身的爽感。
是的。爽感。
蒋辞遇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应对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真是……荒唐。
明明之前他也与楚黎牵过手,最开始也会觉得有些耳热,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现在也是被楚黎用手「牵」着,为什么会这么奇怪的反应。
睡衣上的凉意正在持续扩大,楚黎的手指也湿噠噠的。
蒋辞遇没办法再逃避下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先前定下的计划。
若是楚黎被手上的湿意惊醒,他几张嘴都解释不清。
蒋辞遇轻轻托住楚黎的这只手,触手缓慢缩小,抽离,逃也似的钻回他的体內。
旋即,他将自己枕着的枕巾垫在楚黎这只手下,慌忙下床拿来湿纸巾,笨拙地给楚黎擦起手指。
他不敢开灯,怕忽然亮起的灯光搅乱均匀绵长的呼吸,只能继续摸黑。
好在楚黎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夜里几乎不会醒过来,总是一觉睡到大天亮。